洛天瑾的一字一句,宛若一刀一剑,狠狠插在凌潇潇的心底。
“百药齐补,本应七星高照,万寿无疆,谁料人体受自身所限,根本虚不受补,一味贪功冒进,必将魂归无疆。”洛天瑾心情复杂地凝视着凌潇潇,又道,“此药无色无痕、无味无形,即便将人毒死……药性亦会融入五脏六腑,骨骼血脉,而不会留下任何毒发痕迹,足以蒙蔽天下十之八九的名医、仵作。”
言至于此,洛天瑾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彻骨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江一苇的真正死因,正是服下七星无疆散所致。”
只此一言,凌潇潇的身体再度一颤,苍白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血色,反而情不自禁地闪过一抹慌乱之意。
洛天瑾自嘲道:“师父曾煞有介事地告诉我,七星无疆散的制法早已失传,而收藏在文曲星楼的这本《五行草本经》,亦是浮于表面,不堪重用。可即便如此,它仍是对‘七星无疆散’的唯一记载,亦是当世孤本。我对此深信不疑,从未想过师父骗我。更未想到‘七星无疆散’能重现于世,而且……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
“瑾哥,你听我解释……”
“放眼贤王府,乃至整个江湖,唯一与师父的关系更胜于我的人,只有你!”洛天瑾不容置疑道,“除了你,世上谁还能令师父倾囊相授?除了你,谁还能拿出武当派‘失传多年’的七星无疆散?除了你,谁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江一苇,而后再将李甲灭口?”
“瑾哥……”
“住口!”洛天瑾怒指着梨花带雨的凌潇潇,愤恨道,“是你毒死江一苇!是你杀死李甲,制造谋财害命的假象!是你买通仵作,企图蒙骗我的耳目!是你!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
凌潇潇心慌意乱,极口辩驳:“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洛天瑾七窍冒火,五脏生烟,“我知道你为何这样做,因为早在二十多年前,你便设计阻拦滕柔与我相见。你在她的饭菜中下毒,在她的客房设伏,见她屡屡大难不死,你仍不肯死心,从而指使江一苇暗中追杀,誓要将她斩尽杀绝!”
“轰!”
当洛天瑾说出一切时,凌潇潇忽觉脑中一阵轰鸣,随之一片空白。
此刻,她的心仿佛坠入无底深渊,惶惶不安,悲痛交加,忐忑的难以自拔。
“江一苇心存仁慈,不肯对滕柔痛下杀手。”洛天瑾继续道,“当你得知萧芷柔即是昔日的滕柔时,妒火重生,杀心又起。然而,你已经杀不死今日的萧芷柔,但又怕我知晓你的无耻行径,于是你不顾一切地毒死江一苇,而后又处心积虑地设下一场惊天骗局,为的是阻止我追查当年之事,从而将自己的卑鄙劣行隐藏起来。”
面对洛天瑾的控诉,凌潇潇既不承认,亦不反驳。
她知道,洛天瑾聪明绝顶,观叶知秋。既然他能堂而皇之地与自己当面对质,定然已猜破一切。
此时,凌潇潇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不敢替自己辩解推脱。因为在洛天瑾认定的事实面前,一切能言善辩,口灿莲花,皆是无用之举。非但没有半点益处,反而会令洛天瑾愈发鄙视。
“好一个蛇蝎美人!好一副恶毒心肠!”
洛天瑾难以置信地望着与自己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凌潇潇,心中千般滋味,说不出的难过,他曾对凌潇潇有过一丝怀疑,但稍纵即逝,并且深深自责。
因为他最不愿相信,也最不愿承认的‘内奸’,便是处处替自己着想,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凌潇潇。
“原来,我一直认为温柔娴淑、善解人意的夫人,竟私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的丑事!”洛天瑾怒极而笑,“这么多年,睡在我身旁的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头,人前一面,人后一面,你伪装的天衣无缝,令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凌潇潇,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你骗的我好苦!”
似乎被洛天瑾的言辞触动,凌潇潇的眼中瞬间充满愤慨,脸上的痛苦纠结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近乎疯狂的决绝与冷傲。
“是!”凌潇潇将心一横,坦言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早已受够躲躲藏藏,装模作样的日子,既然今天你我开诚布公,索性将一切说个清楚。是我毒害江一苇、是我杀李甲灭口、是我策划瞒天过海之计,当年亦是我派人追杀萧芷柔……”
“为什么?”洛天瑾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蓦然起身,双手死死攥住凌潇潇的肩膀,怒不可遏道,“为什么这样做?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我的记忆中你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攻于心计,变的如此恶毒……”
“为什么?”凌潇潇怒瞪着痛不欲生的洛天瑾,冷笑道,“你说为什么?萧芷柔被追杀、江一苇之死、我变成蛇蝎毒妇……一切皆是因你而起!”
“什么?”洛天瑾如遭五雷轰顶,当场呆若木鸡。
“当年,若非你见异思迁,朝秦暮楚,我何至于变成这样?是你!都是因为你!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时今日的一切恶果,都是拜你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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