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儿尸骨未寒……”
“万一呢?”不等潘初八把话说完,秦明已咄咄相逼道,“万一查无此事,潘前辈是否也该给我一个解释?毕竟,我河西秦氏在江湖中有头有脸,岂容人如此冤枉?”
潘初八眼神一狠,狞声道:“若查出此事是我故意嫁祸,那你随时可以取我性命!”
“潘八爷……”
“洛府主不必多言。”潘初八挥手打断洛天瑾的劝阻,面色悲凉地喃喃自语道,“我一定要给武儿一个交代,绝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此刻,禅室中众人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柳寻衣越想越不对劲,心中暗道:“我曾追出颍川,亲口听那跛子自报家门,再加上江湖中,能如此不择手段迫害潘家的,除了河西秦氏外,也的确想不出第二家。李老虎所言应该不假。可眼下秦明与秦大的反应,却也不像做戏,难道此事真有什么曲折不成?”
寻思的功夫,秦大引着一人回到禅室。
来人年约五十多岁,头发灰白相间,身形削瘦,鹄面鸠形。一双阴毒的眼睛,似乎暗藏无尽杀机,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此人一身布衣,松松垮垮,腰间斜插着一柄颇为老旧的短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俨然是个跛子。
他一露面,秦明迅速迎上前去,当着众人的面,颇为恭敬地叫了一声:“九叔!”
此言一出,柳寻衣的心顿时“咯噔”一沉,脑中瞬间变的一片空白,心头萦绕着一抹浓浓的震惊之意。
只因,眼前这位被秦明称作“九叔”的男人,根本不是柳寻衣在颍川城外见过的“秦天九”。
虽然皆是其貌不扬,皆是布衣打扮,皆是腰插短刀,皆是跛子,但……不是同一个人。
“他……他是谁?”李老虎望着秦天九,亦是一脸茫然。
“怎么?你不认识他?”秦明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李老虎满脸错愕,缓缓摇了摇头。不等他开口追问,秦大已连连冷笑道:“他就是你刚才,口口声声说在颍川威胁你们的秦天九,怎么现在又不认识了?”
“什么?”李老虎脸色一变,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秦天九,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岂能是秦天九?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如假包换!”秦明冷声道,“你刚才不是要与秦天九当面对质吗?现在秦天九来了,你可敢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这……”李老虎彻底懵了,目光闪烁着四处打量,似乎想在这群人中找一位救星,可任他来来回回地看了一圈,终究也不知该向谁开口。
“你怕什么?”潘初八催促道,“难道没听到刚才洛府主的话吗?你只管指正秦天九,老夫保你平安无事!”
“不是……”李老虎满脸委屈,语无伦次地踌躇道,“他不是我见过的秦天九……”说罢,他赶忙将目光投向秦明,急声道,“河西秦氏……到底有几个叫秦天九的瘸子?”
“你说什么?”
秦大见李老虎出言不逊,敢直呼秦天九为“瘸子”。登时大怒,一脚狠狠踹在李老虎的小腹,将他踢出几个跟头,同时喝骂道:“莫说河西秦氏,就算整个江湖,秦天九也只此一位!”
“这人不是秦天九!”柳寻衣神色凝重,突然开口道,“或者说……他不是出现在颍川的‘秦天九’……”
“什么意思?”
此刻,潘初八彻底糊涂了,他满眼费解地望着柳寻衣,追问道:“那他到底是不是秦天九?”
“只有两个可能!”柳寻衣道,“要么眼前这个秦天九是假的,要么出现在颍川的秦天九是假的。”
“看来果真有人假扮秦天九,去颍川行苟且之事。”洛天瑾幽幽开口道,“眼前的秦天九货真价实,我和玄明大师皆可作证。如果你们在颍川见到的‘秦天九’不是他,那定是有人假扮。”
“你是说……有人假扮秦天九,想嫁祸给河西秦氏?”潘初八错愕道。
秦大眼神一冷,怒喝道:“老东西,见到东窗事发,你又想改口吗?编!继续编!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能编出多少故事?”
“如果潘八爷想故意栽赃,又岂会让李老虎临时改口?”柳寻衣打抱不平道,“在颍川,确实有人打着秦天九的名义,利用东湖帮对付潘家,他这么做明显是想挑起事端。”
“你说是就是?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秦大住口!”秦明面色阴郁,沉声道:“潘前辈,既然颍川发生的事,不是我河西秦氏所为,那你现在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
“这……”
潘初八仍沉浸在局势突变的诧异中,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被秦明问的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状,洛天瑾主动出面,淡笑道:“不错,此事有辱秦家声誉,的确该有人给河西秦氏一个交代,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洛府主总算说了句公道话!”秦明阴阳怪气地应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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