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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颗血淋淋的人头挂上城墙,但王世充的心却有些冷了,这十三颗人头有没有对三军将士起到什么震骇他不知道,但它们却成了压倒王世充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仁则匆匆奔上城头,躬身施礼,“叔父找侄儿吗?”
王世充负手凝望着远方的隋军大营,眼中显得十分伤感,半晌,他才淡淡道:“你立刻渡河去告诉杨元庆,我答应他的条件,去除帝号。”
当天下午,王世充下诏,正式废除帝号,改称郑王,所有宗室去除王爵,违禁物品一律烧毁,随即,洛阳正式向隋朝请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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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不需要王仁则来通报,就在王世充下诏废除帝号一个时辰后,一只苍鹰便将洛阳城内发生的大事传到了河阳。
这个消息杨元庆已等候多时了,杨元庆当即下令军队渡河南下,千艘战船满载着五万隋军及数万匹战马向黄河对岸驶去,千帆竞发,壮观异常。
此时已是六月下旬,但天气依然是烈日炎炎,暑热燎面,河面上有风,河风拂面,稍觉清凉,杨元庆头戴金盔,身着铁甲,腰挎战刀,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黄河南岸。
在他身边站着兵部侍郎谢思礼,谢思礼同时出任征南行军司马,他低声对杨元庆道:“殿下,卑职有点担心李靖,他只有三万军,要分兵镇守虎牢关,还要对阵李孝恭的八万军,是否会兵力不足?”
杨元庆点点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到了,我已命秦琼分兵一万给李靖,使他兵力到四万,还有管城县有数千郡兵,兵力勉强可以应对。”
停一下,杨元庆有些忧虑道:“其实我担心的并不是李靖,我担心的是南方萧铣,李孝恭已出兵中原十几天,他那边却没有半点动静,竟然没有趁唐军兵力空虚时夺回荆襄,我不明白他是在想什么?我怀疑他们内部可能出了问题。”
说到这里,杨元庆回头问谢思礼,“你曾经出使过荆襄,从你的感觉,梁朝会出现什么问题?”
谢思礼沉思一下道:“卑职和萧铣谈过两次话,感觉此人疑心很重,不太容易相处,梁国人也是这样说他,说他可以共患难,而不能同富贵,有枭雄的野心,却无枭雄的胸襟。”
杨元庆也微微叹息一声,“当年王默对他忠心耿耿,为了南华会和他东奔西跑,可梁国建立,萧铣却首先将王默逼死,还有他手下起兵大将,都一一被他诛杀,元老殆尽,所以唐军虽然只是攻破江陵,但整个梁朝却举国投降,就是这个原因,我就是担心他不吸取教训,痼疾重犯,如果是那样,来护儿危矣!”
谢思礼默然,其实他想到的也是来护儿可能出问题了,功高震主,萧铣岂能容他,如果唐朝再有心挑拨,梁国必然出现内讧,当真是做不成大事之人。
想到这,谢思礼感叹道:“殿下就做得很好,胸襟宽阔,有容天下人之量,唯才是举,这是我等的福气。”
杨元庆苦笑一声,“其实我的脾气也是恩怨分明,当年对付贺若弼,对付宇文述,对付虞世基,都是少年心性,有仇必报,只是做了这个位子,自然而然性子就有了变化,有取天下之心,就必须有容天下人之量。”
他又回头向西面望去,想到了劲敌李渊,“其实这一点李渊也做得很好,宽仁待人,不与民争利,善于平衡,既能考虑关陇贵族的利益,也能兼顾到地方士族的得失,同时又心机慎密,深谋远虑,李渊才是我最大的敌人。”
虽然这样说,其实杨元庆也很清楚李渊的弱点,李渊此人表面宽容厚道,但内心却阴毒狭隘,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甚至对自己的儿子也不相容。
历史上,他扶植李世民制衡李建成,准李世民建天策府,使李世民渐渐坐大,当天下平定,他又想借李建成之手削李世民兵权,最后直接诱发了玄武门之变,世人只知玄武门之变是李大、李二相争,殊不知背后却是李渊在操纵一切。
就在杨元庆沉思之时,忽然有士兵指着前方河面大喊:“总管,前方有危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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