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神气什么?’
‘华中在你手上亡了,有脸去见你大哥和三弟吗?’
‘华中危难之际逃至远魏,你这不忠不义之人!’
这些声音从樊城之战开始就在不断的折磨着他,现在终于堆积成了心魔,一直到…他耳边突然炸响了一声新的声音。
‘醒醒!该刮骨疗毒啦!’
“刮骨疗毒?!”
在曹公还抱着关云哭得像个累人的时候,关云就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一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坐瞬间吓到了他周围所有人,还在哭的曹公差点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门外的远魏众将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对,刮骨疗毒…”
关云想到这个词时整个人都精神了百倍,他的目光四下扫视了一下,很快就落在了那位大夫打扮的神医身上。
“先生你可会割其血肉,然后用小刀刮去跗骨之毒的治疗之法?”关云连忙问。
“老朽确实精通此法,只是…”这位大夫说着瞥了一眼刚刚坐稳的曹公。
他实在是不敢在远魏王面前提这个医治方法啊。
“关将军世间岂有割开血肉,见其骨如此血腥的治疗方法啊?你既然已恢复精神,不如配合外敷药在床上静养百日才是正道,你在樊城之战中保下的同僚家眷,我已多已迁往许都好生照顾,这点你就勿虑了。”
曹公不明白关云这么急着疗伤,还不惜用这种自杀式的治疗方法是为了什么。
“关某之身乃父母赐也,长兄如父,如今华中危亡,我应尽早愈及病体还之,怎还有心思静养?”
关云在昏迷时也不是完全没意识,他是知道邓载灭华一战是战败了的,他在对后主秦镇感觉到异常欣慰的同时,也希望能尽早回去。
“可…”
“曹公,你救关某之命,遣人照顾关某同僚家眷此确实为大恩,但远魏与华中乃世敌,几番战乱,远魏近乎灭我国,此乃大仇,但关某非恩仇相混之人。”
关云说着一点点的在床上站起,在曹公的注视下走到了一张圆桌旁说。
“曹公大恩,关某定当想办法偿还,可还过后,恩既断,义当绝,关某也该归于华中,尽终身之命了。”
“唉…分得如此清楚,也确实为关将军所为了,只是关将军拖着这重病之躯,恐怕短时间内都无机会偿还我这救命之恩了啊。”
曹公也带着笑容直接走到了关云对面坐下说。
“皮肉之伤,跗骨之毒谈何重病?先生!请吧!”
关云将自己满是黑青的左臂亮给了那位大夫,这一亮又吓到了旁边的远魏王。
“哎!关将军!你就这样让先生给你割肉刮骨?”
“有何不可?”
“这…你我虽都是上过战场的悍将,可此痛苦要远比战场受上要恐怖百倍,那可是要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割开,然后被刀刃挂其臂骨啊!惨状非常人能忍,痛苦也非常人能忍,关将军何不躺下,先用麻沸散去自己意识,再用此法治疗也不急。”曹公连连劝阻说。
“关某非常人可比,我想曹公也是如此…如曹公真的惧怕不如与关某对弈一局如何?注意力集中于棋盘,就不会在意那些血肉模糊之事了。”
关云这句话听着像是奉承,实际上有点揶揄的意思在里面,曹公当然能听出来,他本想着回避一下的,这样一搞火气上来了还不愿意走了。
“本王只怕关将军会疼到拿不稳棋子啊。”
曹公做了个手势门外一下人就拿着棋盘放在了桌上。
“只要曹公别吓得手里棋子落地,把棋局搅乱就足矣。”
“好!”
曹公说着还真就在这种情况下和关云开始了一局痛快的围棋对决。
一旁看着的神医大夫也在关云的示意下,准备好了一盆加热过的麻沸散,将医治用的小刀从麻沸散中取出,再拿一盆清水放在了关云中毒的手臂旁,就开始用小刀一点一点割开关云的血肉。
这一幕当然被外面的一众远魏众将看在眼里。
“都挤什么!血肉割开之事你们不是在战场上看多了吗?”
曹修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大堆人,远魏的将领兵卒全来了,他们都探着头一脸惊诧和敬佩的看着屋内的景色。
要不是远魏王在里面坐着的话,他们可能都走进去想要细细观看了。
“可割肉刮骨能如此坦然自若,还是…第一次见啊。”
“这位关老将军真的乃神人也。”
“那刮骨声,真是让人浑身发颤!”
屋内能清楚的听见小刀刮在了关云手臂骨头上发出的‘呲呲’声,除此之外还有远魏王和关云落子的声音,与关云棋盘上压下远魏王后爽朗的笑声。
随着时间推移屋外的人聚得越来越多。
曹修怎么感觉刚才还对这位关老将军表示非常不屑的一众远魏将领,现在都被关云的气魄所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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