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的,没有任何精神障碍,不过是有那么点儿古怪罢了。
对于本地的政治变局,周雨杉和刘家喜的看法也是绝对不同的。虽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是她一眼就看得出,王霞后面一定还隐藏着更大更可怕的东西,这完全只是一出戏而已。只要把这些深层的东西给挖出来,她对于王霞的那一点儿愧疚和恍惚也就根本不存在了……所以,在那个时候,是她极力让陈见秋出面,后来又把苟天书记也动员起来,共同去做王霞的工作。实践证明,她这一套是完全正确的,要不是王霞最后吐了口,谁能够知道白过江那里还掩埋了几十具无名尸体呢?
王霞一吐口,公安部门就迅速出警,在金山一带展开了秘密搜查,而且决定重新逮捕雷东原。一旦雷东原在审讯中能够再有大的突破,那可就真不知道要牵扯到多少名震全市的大人物啊……雷东原这个人的确太可恶了。根据监听的情况,这家伙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什么样的手段都用上了,甚至派出几个打手,企图把正回老家的那个知情女人也暗杀掉。
这消息汇报上去,连苟天书记和纪委书记邱向阳都动了容,立刻采取了非常的保护措施。当时邱向阳就有一个想法,让公安人员直接把那个女人接回来取证,是她坚决反对的。
因为她当时忽然觉得很难受,想来那个可怜的女人早已受尽了煎熬和惊吓,何必再让她痛苦一回,岂不显得我们这些办案的人太无能了?
所以她当场表态,一定要从正面入手,在这个案件上取得突破……现在好了,王霞终于开口了,她的眼前仿佛闪现出金山那一道道隆起的山梁上,被雷东原他们草草扔掉、埋掉甚至烧掉的那些外地民工们的累累白骨正在干警们的搜查下重见天曰,一具具摆满了白峪沟矿的厂区……这样大的案子,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不会让我来全过程参与,但是我毕竟是专案组里的一分子,而且死伤鉴定正是我的长项啊。然而真想不到,迟不病早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躺倒了呢?
叶子进来了,亲自给她抽了点血,又转身向外走去。周雨杉有点儿忍不住了:“大姐,我不会真的有病吧?要有病,那会是什么病,我进来都一天多了,你们为什么啥也没有告诉过我?”
叶子停下来,把手里端的那一堆瓶子什么的放到小桌上,幽幽地笑笑说:“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现在不是还一直在给你作检查吗,正式结果要好几天才能够出来的。”
“既然没什么事,你们还是让我出去吧,现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躺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呢?”
“那可不行,你需要静养,工作上的事先放一放,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那……我还是真有病了,大姐?”
“现在还不是在检查吗,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好吗?”
叶子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和蔼的、优雅的,说起话来也总是慢悠悠的,但是在这种优雅后面却又有着一种看不见的力,使每个在她面前的人都不能不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仪,使你不自觉地也变得尽可能像她那样优雅起来……对于这一点,周雨杉其实是很不习惯的。只好也幽幽地笑笑,实在不能够再说什么了。
病是绝对不可能有的,这两天只不过太累了,有那么点儿头晕。如果再麻烦一点儿,还可能有点儿贫血也未可知。昨天下午,从王霞的那间监舍出来,她就觉得头晕沉沉的,汇报的时候一时兴奋又多说了几句话,头一下子就晕得更厉害了。
散会出来,又迎风走了几步,突然就觉得一阵恶心,只好扶着墙站了一会儿……谁知道愈来愈难受,身上一下子出了一层汗,几个同事这下慌了,就死拖活拽硬把她弄到这里来了……这下可好,一进来就出不去了。医院这地方就是这样,屁大的个病也会折腾你个底朝天,从昨天到现在,什么病也没查出来,光抽血已经三次了,化验单大概积了有一大叠,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够呢。
叶子并没有走,依旧在静静地看着她。周雨杉真的有点儿不安了。优雅归优雅,和蔼归和蔼,要知道人家可毕竟是本地的第一夫人啊。她努力欠起身来,拉拉被子说:“大姐,您坐下嘛,再这样站着,我心里怪不好受的。再说呢,您就让别人去跑跑腿什么的,又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哎,这你就错了,你现在是病人,我是工作人员服务人员嘛……”叶子依旧幽幽地笑着,一边说一边在床边坐下来。这女人也真会保养,四十大几的人了,脸上竟看不到多少皱纹,特别是那种笑微微的表情,真的看不出一点被岁月尘埃所浸染的痕迹……不等她再想下去,叶子忽然郑重地说:“小雨,有一句话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你就不下点儿功夫,好好支持刘家喜来做点什么呢?”
这话倒不由得让周雨杉一怔。要知道,她可是第一夫人,谁能够说清楚她的话是不是代表着那位一把手的?在这些方面,周雨杉还是很清醒的,只好故作糊涂地说:“大姐,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这些年来我还不是一直在支持他工作的吗?”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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