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好,请问你找谁?”李家涛一看电话号码是省委办公室的,就很是客气地说。
“请问你是李家涛同志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带有某种威严。
李家涛一听这说话的口气,又加了“同志”二字,必定是个大人物,就笑着说:“我是李家涛,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省纪委的雷天孔。”电话那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副上位者的语气。
“雷书记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李家涛就知道找麻烦的来了,心头反而来了斗志。
“家涛同志,我不是做什么指示,今天给你打电话,纯粹属于私人通话。是这样的,听说你们区政斧要对城市花园小区的个别扩建别墅进行拆除,我有个亲戚叫彭佳斌,他的别墅也在拆除之列。昨天他打来电话说,他只是在原来的地基上拆了危房,重盖的时候你们城建部门也没有加以阻止,现在人家盖完装修好了,人也住进去了,你们却要拆除,这代价未免有些大了。如果这些损失让他个人全部承担,恐怕有点儿说不过去。你们看看,能不能以罚款的形式做个处理,这样既合乎常情,也不至于让他个人损失太惨重。”雷天孔就沉声道。
李家涛虽然没有和雷天孔正面打过交道,却对雷天孔的声音并不陌生,常在电视里看到他,又听过他做的党员干部如何反腐倡廉的电视讲话。
现在,就是这个省纪委书记,却在为他的混账亲戚说情,不知道是他在玩弄现实,还是现实在嘲笑他!
李家涛心里很清楚,面对这样的大人物,自己只能迂回,绝对不能当面拒绝。
“是是是,雷书记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压根儿不知道彭佳斌是您的亲戚,要是知道,也不至于把事情搞得这么被动。这个拆除的决定是区委常委会决定的,您也知道,我只不过是个代理区长,上面怎么要求我就怎么执行,决定权还在区委那边。不过,请雷书记放心,您说的话,我一定会转告区书记。”李家涛就很是恭谨地说。
“家涛同志客气了,至于是不是我的亲戚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一定要掌握好行政执法这个度,我是搞纪检工作的,有过这样的经验教训。有时候,这个度把握不好,可能就会将一个干部的前途断送了。所以啊,我们在依法行政的时候,还是要以和谐为主,以经济发展为主,不要人为地将问题扩大化,造诚仁为的矛盾,你说是吗?”雷天孔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
李家涛自然听出雷天孔的话中之意,虽然心里极为反感这种暗示姓的威胁,嘴上却依然很是恭敬:“对对对,您说的对。”
“当然,我这样说不是干涉你们地方常委和政斧的工作,主要是说,有了问题,或者是决策上出现了偏差后,要注意及时纠正,这才是唯物主义的态度。至于东平同志那里,我已经打电话说了,他说你在电视上、报纸上把话说出去了,恐怕难以收场。我说有什么不好收场的,不能只顾个人的脸面,非要把事情推上极端,那就不好了”雷天孔说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
李家涛心头泛起一丝厌恶,却是强行把这丝厌恶给压下去了,显得非常憋屈。
“谢谢雷书记的批评指导,我们一定注意改正。”李家涛停顿了,才很是恭谨地回答。
挂断电话,李家涛苦笑了一声。
李家涛本来想耍个滑头,把责任推到区委,没想到区东平比他更滑头,早就把难题交到了他这边,而雷天孔更是老谋深算,亮出了所有底牌,逼着他不得不就此收场。
李家涛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种强大的气场所包围,在这种气场里,几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雷天孔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是搞纪检工作的,如果把握不好度,可能会将一些干部的前程断送掉。李家涛知道,经过雷天孔这么一打招呼,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必然会引发后遗症,搞不好,自己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可是,如果就此放手,李家涛觉得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会失信于民,很快就会成为大家嘲笑和谴责的对象。
而这,是李家涛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李家涛决定去找区东平,听听他的意见。
一路上李家涛都想好了,如果区东平退缩了,要他放弃,他只能借坡下驴,拿区委的决定来做对外舆论的挡箭牌。如果区东平还要自己继续坚持,那他只能义无反顾地坚持到底,要是雷天孔怪罪下来,李家涛仍然会把区委的决定拿来当挡箭牌。
身处夹缝中的李家涛别无选择,也无法一意孤行,他只能按照区委的一把手的指令去办事!
敲开了区委书记的办公室,区东平向李家涛招了一下手:“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你就来了,坐下说吧。”
“书记找我有什么指示?”李家涛就笑着问。
“你先说吧,你找我什么指示?”区东平微微一笑,给李家涛递了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李家涛觉得区东平好像知道了雷天孔给自己打过电话,便说:“刚才省纪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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