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红红的,一句也没说,就趴到榻上闷着,她们围着问了半晌,不但没有弄明白,反倒被赶到外间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青桑着急地盯着内室,压着声音。
“谁知道啊,”碧柳叹了口气,转而出主意,“不如去韶光院找个人问问?”
“对对对,”雪泱也赞成,立即就往外走,谁知一开门,就撞见一张严肃的俊脸,正是她们家的郡王。
四个丫鬟呆了呆,刚反应过来欲行礼,却被纪宣一个眼神给遣出了房。
屋里安静了,纪宣站走到内室门口,隔着一道绸幕,斟酌着要对她说些什么。站了好一瞬,他才进去。
他的脚步迈得轻缓,纪愉的脑袋蒙在衾被中,只当又是雪泱她们中的谁过来了,便有些烦躁,“我没事,你们都不要来。”
纪宣顿足,站在床榻一丈远处唤她,“杳杳。”
纪愉的身子陡地僵了僵,旋即从榻上翻身坐起,闷得红红的小脸转过来看他,又怔又傻。
她的发髻有些凌乱,脸颊红红,眼睛也是红红的,脸颊上隐约还能瞧见点点泪痕。
纪宣心里被什么扯了一下,有些疼。他望着她,竟无端端显出几分无措,大掌捏了捏,遂走近两步,“杳杳,方才……是我不好。”
纪愉惊异地望着他,粉唇翕了翕,没有说出话来。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准确地说,是激动——
哥哥竟然跑来跟她道歉?!哦,是在做梦吗?
纪宣微微垂眸,视线凝在地上,颇有些心虚地解释,“其实那些东西……我、我是替你收着。”
“为什么?”纪愉从激动中回过神,想起那一屉的旧物,终于忍不住好奇,弱声开口,“那些都是我不要的。”
“那些……”纪宣薄唇抿了一下,抬眸望住她,“那些都很有纪念价值,你目下还小,还不懂,等过了很多年,你再看那些旧物,就会觉得很有趣,”顿了顿,他继续睁眼说瞎话,“我原是要等到你长大以后再还给你,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纪愉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转瞬想到什么,又有些疑惑,“可是那个簿子不是我的呀,那个是什么?”
纪宣心头一跳,目光微不可察地变了一变。
“那不是你的,是我公务上的簿子,一时不察,放错了。”他徐缓地告诉她,见她情绪如常,心中安下,遂平声问道,“你方才哭了,是气我吗?”
“不是,”纪愉果断摇头,起身下榻,两步跑过来,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我是气自己,是我不该乱动哥哥的东西,你生气是应该的,只是我那时很好奇,就没忍住,没想到原来是你帮我收着那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目,很快又抬起,笑容真挚,“哥哥,你对我真好。”
纪宣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可耻。
他是这么龌龊的人,竟能轻易得了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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