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气受了?”
屋子里的丫鬟战战兢兢立于一旁。
这两日自家主子因女主子在外头惹事而受言官弹劾,心情能好才怪,女主人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在这件事就犯了糊途呢?没瞧到爷们正在生气么?
凌峰虎着脸,坐了下来,挥挥手,让屋子里的丫鬟退了出去。
徐璐亲自捧了杯茶递给他递给他,坐到他旁边,问:“今儿个爷真与沈大人一道向王梓明道歉?”
凌峰喝了口茶,然后重重叹口气:“还真让你说对了,这厮翅膀果然硬了。”
原来,今日凌峰携沈任行现王梓明道歉,王梓明面上说不计较,但动作态度上,却是一副接受道歉的姿态。对凌峰看似恭敬,但却没了先前发自内心的恭敬。
徐璐捧着腮,笑道:“应该是觉得,言官们都站在他那边,连圣上都未曾斥责过半句,心里飘飘然了吧。”
凌峰脸色转怒为喜,也跟着笑了起来:“亏他还是官场老油条,居然让这么点喜悦就冲昏了头脑。”
这几日,言官弹劾沈凌二人的时候,王梓明嘴里说着他也有错,但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私底下却是半分表示也没有的。今日在如意楼里,王梓明摆出与凌峰一副平起平坐的模样,可没把一向骄横惯了的凌峰的鼻子给气歪。
不过听徐璐这么一分析,心情才好转了。
爱之切,责之深,这话放之四海皆准。圣上看似对沈凌二人震怒,实际上,二人却不曾有丝毫损伤。反倒是王梓明,经过此事,王李氏母女怕是越发骄横了。将来王梓明迟早要败在家人上头,可他却犹不自知,凌峰都开始同情他了。
王梓明的作为,凌峰冷静过后,只是有点可惜,安国侯府为了提携王梓明,暗中也没少使力,想不到居然弄出了个白眼狼来,所以格外震怒罢了。
如今想通后,自然就恢复如常了。
“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全套,明日,你与顾氏,一道去王家,道个歉吧。”凌峰有些愧疚地看着徐璐:“王梓明那样的官场老油条都开始得意忘形,那对母女怕是越发横上天。明儿个,你们怕是要受一番苦头了。”
徐璐摆摆手,毫不在意地道:“没事,不就是去装孙子么。长这么大,又不是没装过孙子。自嫁给爷后,还不曾装过孙子呢,早些年学的功夫都快忘得精光了,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捡回来。嘻嘻。”
看着笑得一团孩子气的妻子,凌峰心里又柔软起来,他拉过她的手,“妻好一半福,古人诚不欺我。”
徐璐把脸儿凑过去:“总算知道人家的好啦?哼,那以后一定要对我好哦。”
凌峰没有说话,而是把她搂到自己面前来,上下其手。
徐璐推他,“干嘛呢,你都还未承诺我呢?”
“我现在不就在对你好么?”凌峰抱起徐璐,往内室走去。
“……你这个大色胚,成日就只知道干坏事……”
……
次日,徐璐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
为了附合“被言官弹劾被丈夫责骂惶惶不可终日”的憔悴形像。丫鬟们翻箱倒柜一番,才找出一件往年只穿过一回的旧衣裳。
青蓝色斜襟褙子,挑银线绣宝瓶葫芦纹样,下身深青色马面裙,头梳圆髻,翻出去年使用过的旧头面,旧首饰。为了保证“水深火热”的面容,还拿了姜汁往脸上涂了些。看起来倒还真有些像肤色腊黄憔悴的模样。
凌峰只穿了件无袖的白绸褂子,露出一双结实的胳膊,看着在镜子前忙碌的妻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抱着团哥儿,来到徐璐跟前,取笑道:“哪来的被婆家虐待的小娘子?”
镜子里的面容着实惊悚,徐璐白他一眼,嗔道:“没良心的,人家马就要去装孙子了,你还取笑人家。”
凌峰哈哈一笑:“记得做逼真些,千万别穿帮了。”
“那若我恼羞成怒,与王家真的撕破脸怎么办?”
“若他们真的太过分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凌峰不以为然,反正他已私底下与方阁老和沈任行商议过了,王梓明这几日的表现,已是“骄横自满”之态,这样的人,在一心为国为民的方公眼里,自然会被打入冷宫的。
徐璐与顾芸儿在朝阳大街中段汇合的,然后再一起上了马车。
当瞧到对方枯黄憔悴的脸色,半旧衣饰时,二人同时抱肚大笑。
“你这么一身设计,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沈大人的主意?”徐璐问。
顾芸儿俏皮一笑:“我自己的主意。”
“哈哈,我也是。”
“英雄所见略同。”
笑过后,二人又说起这阵子的水深火热。
顾芸儿说:“……这阵子在家中,简直是度日如年呀,婆母倒是不曾指责我,只要我以后注意了,不要轻易冲动。四弟妹可就直接多了,只差没明着说我是乱家之源。这阵子趁我管家之际,处处与我作对,使绊子。”
徐璐说:“我并不比你好到哪儿去。公婆虽不曾说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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