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使眼色,并试着转移话题:“姐姐与侯夫人自然是亲似母女了。可婆母越是慈爱,身为媳妇的就更该好生侍奉婆母,是不?姐姐?”
徐璐微笑道:“妹妹说得极是。今儿个婆母找我有些事儿,所以耽搁得有些晚了。倒让两位久等了,是我的不是。”
小连氏就笑道:“媳妇服侍婆母天经地义的,论起来,是我们来早了,恐打拢姐姐了。应该是我们向姐姐陪礼才是。”
周氏却不怎么相信,向婆母请安有必要去那么早?还去婆母那呆了那么久。
还有,徐璐眼睛下方有一轮黑眼圈。
走路的模样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似是双腿站久了走不动路的模样。
还有刚才问她的时候,神色闪烁了下,虽然她掩藏得很好,但周氏还是机敏地捕捉到一丝心虚和不自在。
周氏看着徐璐身边的丫头,一个个也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就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周氏有些兴奋了。
她虽然一心讨好巴结徐璐,但见她过得并不若外人想像中的好,仍是高兴的。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就是忍不住高兴。
小连氏因为连氏的关系,对徐璐也很是喜欢,加上她们岁数相当,也就有着说不完的话。
不过小连氏也看出徐璐精神不怎么好,坐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周氏不愿这么快就走人,因为她还想继续深挖下去的,于是就找借口拖住了小连氏,说起了七房的事来。
周氏对徐璐笑道:“差点忘了,我和五弟妹临走之际,七弟妹特地过来,要我替她向少夫人问一声好呢。”
小连氏奇怪地看着周氏,她们出发之际,七房妯娌什么时候来找过她?
徐璐一时间还弄不明白朱家七房奶奶好端端的要与自己问好,目的何在,但见门口的豆绿对自己对了下嘴形,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朱家七房奶奶,正是凌峰的表妹,乔三妹。
“三表妹在朱家过得可好?”虽然不待见乔三妹,但既然人家提起了,好歹要问侯一二。
小连氏瞪了周氏一眼,赶紧说:“挺好的,一直跟在三婶婶身边学规矩呢,三婶婶教得也认真。”
小连氏的说话行式,与别的官家贵妇那样,喜欢委婉地说,侧面去说。听的人能够听懂自然是好,听不懂,那就是你无知了。
这样的说话艺术,是徐璐非常羡慕的,只可惜她一直学不来。
朱家三太太是朱七爷的嫡母,乔三妹是朱三太太的庶媳妇。朱七爷生母一向得宠,朱七爷也是有些能力的。反观朱三太太所出儿子,却没什么成就。朱三太太这个嫡母会喜欢乔三妹才有鬼。
乔三妹一直留在朱三太太身边学习规矩,还教得认真,这便说明,乔三妹被婆母整得很惨。
但人家小连氏,即以夸赞的语气粉饰太平,又说了实话,又还把事情真相掩盖了一翻,但听者却能听出其意义来。
徐璐说:“朱三太太一向端庄严谨,三表妹能跟在她身边学习规矩,也是极难得了。”
小连氏笑得文雅:“是呢,也才两个多月的功夫,七弟妹的变化可真大,刚进门那段时日,规矩上是有些差,可没少闹笑话。不过现在总算好了,三婶婶教的确实仔细。如今人也沉稳下来,只是瘦了不少,看着怪心疼的。问她怎么瘦了这么多,七弟妹却说:瘦了才好看呢,以前多胖呀,衣服都不好穿了。”
比起小连氏既说了别人的八卦,又还让人捉不到把柄的说话方式,周氏就又要直白多了,她不屑地道:“三婶婶见天得给她立规矩,天不亮就要过去服侍,风雨无阻,从早到晚一直呆在三婶婶屋子里,也就是晚上才放她回去。还有几回三婶婶身子不爽利,七弟妹可是接连几日睡在三婶婶屋子里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连休息也没法子休息,能不瘦么?我听说七弟妹想要吃份红烧狮子头,还得自己掏腰包去贿赂厨房的,不然厨房的还不给做呢。”
徐璐故作愕然:“真是这样么?”
“那还有假,有好几回,我去三婶婶屋里玩,好几回都瞧到七弟妹站在廊上给三婶婶抄佛经呢。”
乔三妹嫁到朱家,正是隆冬腊月之际,直到现在,天气也还没完全转暖。乔三妹就站在廊下抄佛经,就算不被冻死,也够受罪的了。
尽管不喜乔三妹,但听她被婆母搓磨,徐璐心里又不好过起来。
小连氏看徐璐的脸色,又赶紧说:“其实也就抄了那么几回。后来让三伯父知道了,就没有再抄了。”
周氏又继续说:“是没抄佛经,可三婶婶又要七弟妹给她做里衣,荷包等针线活,见天的做,晚上又只点头一盏油灯做,有几回七弟妹瞧到我,几乎还眯着眼,说隔得远些,就不大看得清人。唉哟,天可怜见的,三婶婶对七弟妹未免也太苛刻了。只是我们是小辈,又隔了一房,有些话倒是不好说。”
堂堂伯府,居然用体面下人都不会使用的油灯,这朱三太太对庶子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呀?
周氏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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