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越高摔得就越惨。
尽管心里不忿,却是不敢表现在脸上。对于婆母重三遍四的警告,华氏也一概喏喏称是。
陈家的马车才刚抵达泉州城,已有凌家的下人前来接应,并且非常恭敬,礼数做得很足。陈夫人越发高兴,觉得这一趟不虚此行。
来到凌府,望着洞开的中门,陈夫人越发激动了。虽然徐璐未曾在中门外迎接,但她身为上峰官眷,去上峰家中,也从未走过中门。但这位凌人却给了她足够的尊重,让人大开中门,这可是对客人的极大尊重的。
一路走来,遇上的不少凌家仆妇,全恭敬立于一旁,福了身子后,就低垂着头,等她们一行经过,这才步覆匆匆离去。
陈夫人见这些仆妇极有规矩,不由暗赞,不愧为勋贵之家,连仆妇都调教得极为规矩。
徐璐在垂花门处迎接客人,她身边还跟着刘夫人,陈夫人以前在赵东海家曾见过一面,倒也不算陌生。徐璐轻快地与陈夫人寒暄了几句,又亲切温和地与柳氏华氏等人见礼。
“大奶奶一路辛苦了。大表姐,你也辛苦了,一路赶来,也累着了吧,快里边歇歇。”徐璐温文笑着,温和又有淡淡的矜持,上峰夫人应有架子和下放的姿态,拿捏得很是地位。
华玲见徐璐态度和气,似乎不曾被先前的事儿影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失望,她对自己未免也太客气了,客气到生份,仿佛她这个表姐在人家心目中,也就只是普通的客人罢了。
陈夫人也在暗中打量了徐璐,见她对老二媳妇客客气气的,看似礼貌,实则疏远,不由暗叹口气,不能再指望这个华氏了。
一路来到会客花厅里,眼见凌家布局简单,却清幽别致,丝毫不见富贵奢华。凌府家具厚重端庄,摆设简单朴实,细看却全是极贵重的好东西。安然舒适中,又透露出极致的富贵。茶盏杯碟全是玉白色的官窑玉瓷,素净清爽中又不失高贵典雅。
服侍的丫头都穿着清一色的绯色底子白色青花裙,束着不同颜色的汗巾儿和锦绦腰带,进出间,脚步轻巧不带声响,回话也是得体妥贴。陈夫人也是养尊处忧之人,以她多年调教奴仆的眼光来看,这凌府的丫头,可真没丁点令人挑剔的地方。端茶倒水,服侍净脸洗手,面面俱到,动作轻柔毫不滞阻,行动间行云流水般写意自在,显然是经过特别调教过的。
又见徐璐坐在上位,舒适而雍容,眉宇间尽是写意舒朗,陈夫人惯会察颜观色,这位凌夫人毫无瑕疵的面容,身上普通却又透出低调奢华衣料,以及奴仆们的恭敬姿态,便可得出一个会令所有年轻媳妇眼红仰望的结论来,这位凌夫人,小日子过得何其滋润。
望着刘夫人身边坐着的女孩儿,又是刘夫人的亲闺女时,陈夫人便知道自己所猜不假。冷眼旁观了刘夫人与徐璐的互动,心头也有了计较,面带笑容,上下打量了刘盈盈,不住地夸着,并亲自询问了年龄爱好之类的老生常谈的话题。
陈想年约十七八岁,生得眉俊目郎,确实如刘夫人所说,性子较为腼腆,不过礼数还算周到。与徐璐刘夫人行了礼后,便退下,由着小厮带去了外院。
刘盈盈大概也知道刚才出去的少年就是今日相亲的对象,而眼前的妇人就是男方的母亲,因对对方存了好感,就坐得越发端庄,话也说得少。
徐璐见双方神色间颇是满意,话也说得投机,也就放下心来,自己生平第一次做媒,若做砸了,还真伤颜面的。所幸,双方身份不低,也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男方有才有家世,女方有貌也有家世,按着士族联姻的路径,倒也是天作之和,门当户对。
陈夫人也很是满意,加上又是督抚夫人做的媒,更是一百个满意,不住地与刘夫人攀话。
刘夫人就更不用说了,虽说陈想是幼子,将来无法分到太多财产,但幼子普遍得长辈宠爱,女儿嫁过去,也不至于受苛刻。又是督抚夫人做的媒,陈家大奶奶柳氏看起来也端庄稳重,年纪也稍大了,想来不至于为难年纪相差太多的妯娌。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陈家二媳妇华氏,一脸精明刻薄相,一看就知不是好相处的,女儿一向掐尖要强,也不知能否处得来。
陈夫人看刘盈盈的目光,也还是满意的,主要是督抚夫人做的媒,说出去也长脸。柳氏没什么意见,反正她是陈家长媳,丈夫羽翼也已丰满,倒也不怕妯娌踩她。更何况,三弟与长房素来亲厚,若刘盈盈真嫁给老三,她还是愿意结交的。
至于老二媳妇,柳氏冷眼旁观,心头哂笑。
这个妯娌最是掐尖要强的,仗着嫁妆丰厚,华家财富了得,在家中多有猖獗。不过自从她得罪了督抚夫人这个表妹后,她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而柳氏眼中好日子到头的华氏却没有这种自觉,也还凑趣地说了不少话来。
“这苹果是哪里产的?味道还真甜。”
“表妹屋子里的丫头规矩可真好,比我屋子里的可强多了。抽了空表妹可得教教我才好。”
徐璐淡淡地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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