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夏竟然会知道。
“是我。”柳容华镇定的说道。
阮克山再也憋不住激动,身子猛地往前倾,惯常拿着笔杆子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桌子的边缘,哆嗦的厉害,“那孩子呢?克宇的孩子,现在在哪儿?”
柳容华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往后躲了躲,手按在胸口,“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初不是你陪在她身边的吗?”阮克山激动地有些抑制不住,看样子恨不得把柳容华抓过来使劲儿的摇晃,把事情的真相都从她嘴里摇晃出来。
“我是真的不知道!”柳容华脸色苍白的说,眼泪说出来就出来了。
她嘴唇哆哆嗦嗦的,因为见到了阮克宇的兄嫂,柳容华也乱了方寸,本就不算特别好使的脑子便更不好使了,所以被陈敏夏一诈便诈了出来。
她甚至到现在都没想到是陈敏夏诈她的。
但是现在看阮克山着急的样子,她反倒是脑子清楚了些,也想到了陈敏夏是不是诈她的。
当年的事情她一直记得很清楚,恍如昨日。而她也记得,当初医院里很乱,没人顾得上她。
或许会有人记得她在那里,但也没有人去问她的名字。
柳容华一直借着哭泣不说话,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确实没有人问过她叫什么,再加上当时那么混乱,阮克山和陈敏夏根本不可能知道当初在那儿的人是她。
只是现在既然已经承认了,她已经无法反悔。
柳容华抹了抹泪,哽咽道:“当时孩子出生,可是克宇却不在身边陪着,等医生出来,却听到悦欢已经难产死亡的消息,护士抱着孩子去了育婴室,我哪里能沾的上手?我只是想着,不能让克宇连悦欢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当时我就想去找克宇。可是到了一楼,却发现医院乱哄哄的,满地的伤患,门口都被一辆辆的救护车给堵着了。我才知道,朔城大学的实验室发生爆炸。”
柳容华说到一半,变哭的不能自已,她讷讷的说了声抱歉,拿起纸巾便擦眼泪,过了好半晌,才继续说:“我当时心都慌了,第一反应就是给克宇打电话,心里祈祷着克宇千万不要出事。孩子已经没了母亲,不能再同一时间连父亲都——”
提到阮克宇,柳容华就哭的不能自已,“可是克宇的电话,我怎么打都打不通了。当时我心里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却一直告诉自己,别乱想,克宇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但是我还是在那些伤患里找了起来。我当时又忐忑又害怕,害怕在伤患里发现克宇,我不想他受伤。可我又害怕,如果他不是在那些伤患里,那他会不会……会不会……我又矛盾的想着,还不如在伤患里找到他,至少还有些希望。可是随着医院张贴出死亡名单,我就是不敢看,也不得不看,却没想到……真的在里面发现了克宇的名字。”
柳容华好似再也承受不住那段回忆,把脸埋进掌心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别光顾着哭啊!然后呢,孩子呢?”饶是阮克山那么好的脾气,也受不了柳容华这种作态。
“我到现在,时不时的都在想,如果克宇还活着,到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直到今天看到了你,我就觉得,他应该会跟你差不多样子了吧。”柳容华捂着脸,闷声说道,还夹杂着呜咽声。
阮克山急的不行,谁让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柳容华又是哭上了好一阵,哭的在隔壁房间拿着电话听他们谈话的常静秋都气的恨不得去踹柳容华一脚。
过了半天,柳容华才又抹着眼泪,抽抽嗒嗒的说:“
没有然后了啊,那孩子那么可怜,一天里没了父亲母亲,我想,我身为克宇和悦欢的好朋友,也是要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的,或者,把她带给你们。于是我就回去了,可是却找不到那孩子了。我对不起克宇,对不起悦欢……”
说罢,柳容华又哭了起来。
隔壁的常静秋却浑身抖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是巧合吧,一定是的!
即使从未见过面,可也经常听常老太太和常志远提起过。
她的母亲,叫常悦欢。
一定只是人名上的巧合而已。
她曾经问过常老太太关于常悦欢的事情,但是常老太太不愿提,语焉不详。
只说母亲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她父亲抛弃了母亲出了国,从此再也没有音讯。
就冲这一点,跟柳容华嘴里那个悦欢的遭遇就不一样。
可若不是,柳容华为什么那么肯定的跟她说她不是常家的小姐?
常静秋脑子很乱,就连眼前的菜肴香味都觉得恶心。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别骗我们!”阮克山着急地说,这是陈敏夏从认识阮克山到与他结婚以来,第一次见阮克山发那么大的脾气。
“当时只有你在,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柳女士,我弟弟的女儿,我们找了她27年,一直都在找她,我弟弟就那么一个女儿,我们真的很想好好照顾她,不想让她吃苦受累,她是我弟弟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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