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一块青色的衣料碎片和那只已经摔断了的白玉簪子,她的拳紧紧握起,她认得出,那是她亲自给星儿选的,而那块碎布上的味道,却跟白千墨身上的一模一样。
推开房门,走进黑漆漆的屋里,刚要拿起火折子将灯烛点上,忽然腰身一紧,一双手臂将她拥住,她刚要出声,一股幽兰的气息从背后传来,她眉头一皱就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耳边却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别动,只要一会儿就好。”
那声音绵软中带着些许的落寞,就像是一个走失的孩子刚刚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心下一软,就那样站在那里任他紧紧的将自己拥在怀里。
须臾,腰间紧扣的手臂慢慢松开,黑暗中很准确的握住她的手,
“可不可以陪我去个地方?”
还没等她做出回答,那人便揽着她直接飞出了窗外。
司徒嫣心里微怒,他这哪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分明就是将她强掳出来好吗?
一路风声在耳边飞过,双脚在一高出站定,对面是庄严宏伟的皇陵,白千墨眼睛定定的望着其中的某一处出神。
司徒嫣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样子,挑眉问道:
“这大半夜的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难不成你看上里面的哪件东西,要我来跟你一起……挖坟?”
白千墨依然不作声,眼神依然保持着之前望着的角度。
司徒嫣有些气恼,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将人家带出来,又一声不吭,你再不说话我可走了啊!”
司徒嫣说完转身就要走。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
白千墨悲戚苍凉的话语让司徒嫣脚步一顿,猛然回头,
“你的意思是你娘就葬在那座皇陵里?”
白千墨点点头,
“是的。”
司徒嫣惊得后退了一步,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亲人怎么会葬在皇陵里?”
白千墨缓缓转过头,深邃的牟利泛着细碎的晶莹,
“给先皇陪葬,我的全家,只剩下我一人。”
司徒嫣忽然感觉胸口一闷,顿时明白为何今日他会如此。
缓步走到他的跟前,抬手拭去挂在他长睫上闪动的晶莹,然后慢慢将他拥住,轻声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
白千墨抬手抚上她的双肩,拉开刚好能对她对视的距离,
“我与白柏康不共戴天,将来势必有一场血战,我并不想将你拉入其中。”
司徒嫣淡笑,
“可是我现在已经在其中了,从你想要利用我的那一刻起。”
女人虽然是个感性动物,但是她的头脑没有一刻不清醒。
“嫣儿……”
“千墨,你能在这样的日子想到我,带我来这里,我很高兴,也很感动,但是,欺骗就是欺骗了,被人利用当棋子的滋味我忘不掉,所以,我们回不去了。”
司徒嫣说完,眸色深深的看着他,
“我不管你身负多大的国仇家恨,我也可以不去计较你曾经对我的利用,但是,星儿,是我的底线,我不希望你我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司徒嫣说完,转身离开。
白千墨看着她在风中单薄萧瑟的背影,心里仿佛堵了一块巨石,原来,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经毫无信任可言,她竟然将司徒星的事都联系到了自己的身上。
忽然远处一闪而过的身影打断了他的思绪,那背影为何如此的熟悉,难道是……
他的心中腾起不可置信的惊喜,飞身便追了过去,但是那个身影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
白千墨自嘲的摇了摇头,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地方,肯定是自己太思念亲人了,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否则,凭他的轻功,又哪里有追不上的人。
转过身,双膝跪地,朝远方的陵墓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
一个白发老者从树上悄然飘落,望着白钰刚刚叩头的位置,透出无限哀思。
第二日,白千墨睁开眼,便看到朱蘭依坐在他卧房的椅子上,他皱了皱眉,心想,林叔真是老糊涂了,这么随便就放人进来。
“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一定要将我堵在被子里说?”
见他板着一张脸,朱蘭依撇着嘴笑了笑,
“你没盖被子的样子我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大反应干嘛?”
白千墨恼怒的起身下床,抓起一副披在身上,
“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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