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了那支高尔夫球杆。
真想,把霍莲煾那张脸挥出一个大窟窿来,握紧,回头——
霍莲煾,除了印度尼西亚海啸,还有召唤出我奶奶,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就是做掉了你,事情就一了百了了,到时候霍小樊就成了唯一霍家唯一继承人了,你就在天堂里天天哭鼻子去吧。
动作是做出来了,可,就是下不了手,瞬间穿梭于脑海中的画面里:他背着她于繁星闪烁的夜,他叫她木头,他和她说起关于”老态龙钟”的成语。
就是那一瞬间的迟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半空中她的手腕被霍莲煾扣住了,他一发力,高尔夫球杆掉落在地上。
然后,她流泪了,她想也许泪水这个时候有点用处,她流着泪和他说,求你了,霍莲煾,不要把那些照片给你爸爸,我妈妈会死的,你也知道她是哪种女人。
把用金钱权利堆积起来的虚荣视为生命的人。
“那也是她自作自受。”霍莲煾声音冷淡,没有被她的泪水打动。
“可你爸爸也有错啊。”
“够了。”
“霍莲煾……”
“康桥,我得告诉你即使你有幸杀了我,霍家继承人也不会落在你弟弟身上,到时候霍正楷只会再明媒正娶一个和他身份差不多的女人,然后让这个女人给他生下第一顺位的继承人,这样一来你妈妈只会变得更可怜。”霍莲煾眼眸底下有着不加掩饰的藐视:“还有,收起你的眼泪,难看。”
“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和你妈妈看起来一模一样,你也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妈妈的,所以,够识相的话赶快给我滚。”
她滚了,走得挺快的,只是把他的游戏室弄得有点乱。
揉了揉眉目,把高尔夫球杆放回原处,关掉电视,再把牌桌上的东西各就各位,霍莲煾看着自己的手背。
这个动作有点无意识,具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动作其实他也想不清楚,就觉得有什么凉凉的液体一滴滴落在上面,明明感觉很凉可又很温暖的模样。
昨天的那场海鲜过敏让霍莲煾今天的精神有些不好,今天可是凯旋之日,等过几天霍正楷回来他就把那些照片交给他。
然后,那三名不速之客就出局了,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当然,他会建议霍正楷给他们点钱。
敲门声响起,姚管家在门外提醒他医生来了。
康桥最终没有把那张“扑克牌”狠狠的甩在倪海棠脸上,那个女人也可怜,她推开房间门进来时那个女人不知道。
没有化妆,拖鞋穿反了,就呆呆坐在那里看着放在一边的手机发呆,然后手机响了,她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紧张兮兮的接起手机。
挂断手机她这才看到坐在一边的康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康桥应答着,其实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
倪海棠点了点头,继续坐回床上。
其实,不仅仅是她头顶上悬挂着一把剑吧,那把剑也悬挂在她妈妈头上。
离开倪海棠的房间康桥回到自己房间,她烧掉那张照片,那一刻,康桥想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其实也好。
他们三个人有手有脚,饿不死的。
半夜醒来一身的汗,手掌心湿成一片,慌忙打开灯,手摊开,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是汗不是血。
头紧紧埋在膝盖上,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真实、触目惊心,那把刀如之前倪海棠形容的那样很锋利,光看着就让人瑟瑟发抖,倪海棠在笑笑得很漂亮,为什么一个人流了那么多的血还可以笑得那么漂亮,不管康桥怎么努力都不能阻止那些血。
次日早上,和往常一般无样,早餐过后拿起包来到倪海棠房间外说了一声“妈妈,我上课去了。”
只是康桥并没有去学院,她来到她的秘密乐园里,她包里放着面包和牛奶,关掉手机躺在草地上,什么也不干就光瞪着天空。
天空可真蓝。
蓝得让她心酸,心酸到眼泪一拨接着一拨,她想,离开这里之后她就要变成不是原来的康桥了。
那么以后,她是不是没有资格在偶发的幻梦中遇到从天而降的黑骑士了:我的黑骑士,逆光而来,把我带出了布满沼泽的黑色森林。
森林外,鲜花盛开,阳光明媚。
偶尔,倪海棠也曾经和康桥闲聊起她年轻时的小情事,十几岁的倪海棠扎着麻花辫,男孩们的目光总是围绕着她转动,他们抢着帮她干活,倪海棠的小手段多得是,比如说她只要拿着她喷了香水的手帕装模作样给那位留板寸头青年擦一下额头的汗水,那位板寸头青年就会屁颠屁颠的搞定她所有农活,在类似于此类的小情事之后倪海棠都会以“男人都那样”来作为总结。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头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的她昨晚会捡起那些事情,翻来覆去的想,越想思路就越为清晰。
果然,她不是好女孩。
要是外婆知道她变成这样子心里应该伤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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