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类似于“我有急事需要离开新加坡一段时间”这样的含糊用语告诉周颂安,电话那端周颂安频频追问,之后电话被霍莲煾拿走,再之后她就跟着他上了飞机。
直至现在,康桥还无法理清到底这一刻是怎么产生的?
为什么她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着霍莲煾上了飞机,而霍莲煾又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良心发现?
下一秒,康桥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笑坏了,瞧瞧,在过去几个小时里,霍莲煾是怎么演绎他的良心发现的。
“笑什么?”这是霍莲煾至上飞机以来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摸了摸嘴角,原来她真的在笑,手指滑落收起笑意,康桥闭上眼睛,她觉得疲惫。
睡意来得很快,思想昏昏沉沉陷落中她见到了韩棕,站在大片树下面目模糊,可他的声音却是如此熟悉,他和她说“康桥,我来看我们以前一起种的树,你瞧,它们都长这么大了。”
天空很蓝,云彩很白,那是一个蓝白色的国度,整个蓝白色的国度陷入了浮光之中。
伴随着“嘭”的一声,头一麻,睁开眼睛康桥发现自己的头正重重磕在机舱上,机舱外依然是黑漆漆一片。
他们坐的是头等舱,有八个座位,八个座位被设计成为四行,左边和右边分别为两行,两个座位为一行。
隔着走道另外一个座位的那位小女孩不停的在和康桥做手势,小女孩一边做着手势一边捂着嘴偷笑,在小女孩不厌其烦手势示意下,康桥大约也弄明白了,刚刚不是她打瞌睡把自己的头撞到的,而是她不小心把头搁在霍莲煾肩膀上,然后霍莲煾用粗鲁的动作拒绝了她的头。
霍莲煾头顶上的灯亮着,他正在一边喝红酒一边看着杂志,暖色系灯光光线若干落在他头发上,若干落在他侧着的脸上,米色衬衫半挽着袖口,在看杂志的人微微扬起嘴角,这些形成了一种极为柔和的画面,柔和到似乎是触手可及的模样。
如当天。
那一瞬间,康桥心里一动,她和他不是没有那种时光,那种美好到会让人落泪的时光。
巴厘岛最后的几天里,他对她百依百顺,就仿佛是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恨不得为她摘下星月。
“杂志内容有趣吗?”低声问着。
“嗯。”
“莲煾。”
正在翻页的手停顿了下来。
“那时。”艰难的说着:“那时,是你先放弃的,我曾经因为这个恨过你,而且时间还不短,莲煾……”
“曾经?”他打断她的话:“也就是说现在不恨了?”
现在不恨吗?已经不恨了吗?康桥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渐渐的她很少再去想这个人,很少再去想那些往事。
也许,这样应该算是不恨了吧。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所以,莲煾……”
窸窸窣窣翻页声音再次响起,他侧过脸来,眼神很淡:“是不是接下来你会和我说,我和你应该维持以前的那种生活模式,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这样也是可以的,可是,康桥,我告诉你,周颂安不行!为什么不行原因想必你已经心知肚明了。”
“霍莲煾!”康桥压低声音,刚刚给她打手势的小女孩正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
“从你刚刚说话的恼怒程度判断,很显然你对周颂安并不是没有想法。让我来猜猜接下来的剧本是不是这样:一年两过去之后,那位失去丈夫的女人被那位叫做周颂安的男人的执着所感动,半推半就接受了他,从此以后两个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一下子又被激起了,带着赌气的成分,咬着牙:“霍莲煾,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怪不得他们说女人都是善变的生物,这么快就和我说追求幸福的权利了。”霍莲煾的视线回到了杂志上去:“康桥,在十几个小时之前你才送走你的丈夫。”
刚刚被提前的气有在刹那间变成了那颗漏气的皮球,黯然垂目。
“想不想听一下我的建议,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既来之则安之,什么也别去管什么也别去想,不是有那样一句老话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说话间他轻轻笑出声:“现在想想,其实棒打鸳鸯这份工作到目前为止还挺有趣的。”
“康桥,你也知道你妈妈一直把能死后葬在霍家祖坟当成终身荣誉,如果你非得去惹出什么事情来的话,你有可能让你妈妈的终身荣誉化成一场泡影。”
把滑落到膝盖上的毛毯拉到肩膀,整个身体裹在毛毯里,侧过脸,脸朝着机舱这一边,闭上眼睛。
一万英尺高空上,暮色深重。
他低头看杂志,大段时间过去,那本杂志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再翻开一页,那杯还剩下四分之三的红酒更是彻彻底底被主人遗忘。
再小会时间过去,靠近机舱的这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关掉头顶上的灯,轻轻挪动身体,身体往着机舱那边靠,似乎是在做着某种的等待。
又过去小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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