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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早的奏对,很快散去。
阁臣们自是去了内阁,开始拟票。
朱棣脸上的阴沉还没有散去。
事实上,对于学派的事,他实是一窍不通,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此事,他才格外的关注,甚至带着某种隐忧,假若只是有人真强实干的来谋反,朱棣反而并不担心,因为谋反,牵涉到了他的专业,而但凡与他的专业相关的事,反而也就能让他淡然处之了。
朱棣有些犹豫不决,可是破天荒的,他并没有召那赵忠来。
对此,那赵忠也意识到,天子对他,少了从前那种信赖。
最后,朱棣的目光落在了案头那两本奏书上头。
其实朱棣并不愚蠢,一下子两个份量极重的人上的弹劾奏书,目标都是刑部尚书,而今日的奏对,解缙又是言之凿凿,与那都察院一致,其他的内阁大臣,也并不曾反对。
这让朱棣觉得事情的背后,有点儿不同寻常。
倒是这时,那赵忠赶了来,道:“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郝风楼求见。”
一大清早,刚刚送走了阁臣,这郝风楼跑来做什么?
朱棣本是一肚子的烦心事,好在他对郝风楼的印象一向颇好,因而听到郝风楼求见,虽是疲惫不堪,却还是点点头,道:“叫进来说话。”
那赵忠一直在外头侍驾,天子对他的疏远,他岂会不知,宫中的事,从来都与官职大小无关。只看与天子的远近,越是如此,赵忠就越是小心翼翼的伺候,天子一宿未睡,他不敢大意。这一夜都跪在宫外的长廊之下,此时虽已接近立夏,可是一到夜里,依旧是寒气逼人,匍匐在外头整整一夜,赵忠的浑身便已被露水淋透了。头发上沾满了水珠,冻得脸色青紫,浑身也已僵硬。
朱棣看到赵忠的样子,即便是铁石心肠,那看他的眼眸。也不禁柔和了许多。
那赵忠捕捉到了天子的那么一丝变化,并不敢有半分的得瑟,乖乖出去,到了午门,见郝风楼在这儿候着,便笑吟吟的上前,道:“郝大人,陛下有口谕。请郝大人速速入宫觐见。郝大人,随咱家来吧。”
郝风楼一身鱼服,他个儿高。在这个时代的许多人身边,都显得鹤立鸡群,再加上生的眉清目秀,一身簇新的鱼服,很是俊朗,他今日对赵忠很是客气。再没有从前的倨傲,而是含笑朝他点头:“公公先请。”
二人一前一后。往深宫里去,这一路。赵忠心里觉得奇怪。
眼下那学变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解缙解学士的意图,别人不知,赵忠这东厂掌印,岂会不明白,解缙的背后是太子,说穿了,这是一件很是诡异的事,按理说,清早觐见,除非是宫中有旨召你入宫,否则一般情况,都会容后一些,大清早的跑来,很是罕见。
赵忠是素来知道郝风楼翻云覆雨的手段的,如今大局已定,解缙解大人步步紧逼,眼看着,接下来就该收网,郝风楼在这个节骨眼上,莫非是要鱼死网破,又或者,早已有了破局的方法么?
赵忠心里想着,有些心神不宁,最后免不了干笑一声,道:“郝大人,这一大清早入宫,却不知所为何事?”
郝风楼微笑,道:“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来见见陛下,锦衣卫那儿,一些事儿,还得禀告。想来公公也是知道,前些日子……咳咳……关乎于藩地一些流言的事,有了那么些许眉目,自然不免,要直陈君上。”
藩地的流言,赵忠是知道的,这事儿锦衣卫在查,东厂也在查,大家其实都没有当一回事,因为这事儿,压根就查不清楚,这么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儿,这位如今的驸马,堂堂的郝大人,居然大清早来禀告,赵忠信么?
赵忠自然不信,可是郝风楼既然不说实话,他也无可奈何,只得苦笑,不再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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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进了暖阁,郝风楼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朱棣方才握拳撑着脸打了个盹儿,此时渐渐清醒,看到了郝风楼,不由笑了:“赐坐。”
君臣二人的关系,已经再近一步,郝风楼倒也不客气,侧身坐下,正色道:“微臣此来,是为了一桩公案,牵涉到了藩地的流言蜚语,微臣觉得事情紧急,因而不得不前来禀奏。”
“哦?”朱棣微微沉眉,其实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当时他确实是在盛怒之中,可是眼下,却早已淡忘了。不管怎么说,那些个藩王们有怨气朱棣岂会不知,偏偏朱棣不能发作,既然不能发作,倒不如遗忘了的好,他削藩的手段是温水煮青蛙,自然不可能学那建文。
现在郝风楼说有了眉目,朱棣也只得道:“嗯,你细细说来。”
郝风楼却是笑了,道:“陛下……”说到这里,郝风楼顿了顿,却是瞥了一眼一旁的赵忠,慢悠悠的道:“此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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