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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冲动的人总是容易一时义气。
无论是同知徐友海还是佥事赵碧,或许此时只是冲昏了头,又或者是觉得,自己若是这般退缩,未免脸面过不去,将来自己的部众,天知道会怎样看待自己,可是在这刹那之间,他们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人的心思,本就奇妙,或许让这二人深思熟虑,左右权衡一番,他们或许选择的是退缩,亦或是宁愿闷着头不吭声。可是人性之中,终究有那么一刹那的光辉,即便只是一刹那而已。
张新几个人,依旧还是没有动容,他们眼神躲闪,只是垂坐在那儿,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那飘忽的眼眸,终究是出卖了他们。
义气二字,说道容易,做到难,他们选择了君子不立危墙,其实本就是人的本性如此,可是凡事就怕一个比字,若是所有人都闲坐于此,谈笑风生,那么大家都没什么,偏偏有人站出来,挺身而出,于是就显得那些怯弱之人,是何等可笑。
郝风楼已经懒得管顾他们了,带着徐友海和赵碧,命千户曾建调集了一队人马,不过百来多个人,众人浩浩荡荡,便开始出发。
出发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东厂。
东缉事厂就在东安门,其实并不远,不过外头闹得再厉害,这里终究还是平静,即便是再大胆的亲军,也不敢来这里造次。
东厂的人,能抽调的都已抽调去了,留下的,便是一些书吏和武官。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人等。
此时他们还没有预料到什么,只是听到有人急报,说是郝同知带着一干人等,往这边过来。
这掌刑千户方劲武听了急报,反倒是大大松了口气。对方终于来了。
他当然不信对方是来想把事情闹得更大的,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人物,自然而然,是绝无可能会用什么野蛮的手段。方劲武几乎可以确信,对方过来,只是想息事宁人。希望双方各退一步,而后海阔天空。
想到这里,方劲武转念一想,现在闹得这样厉害,东厂大失颜面,对方若是来求和。自己岂能让他如愿,这个面子,总是要讨回来才好。否则这一次处处被动,处处挨打,督主那边实在交代不过去。
一念至此,方劲武便开始琢磨补救了,对方既然先来言和。那么势必就是怕把事情继续扩大,心里滋生了畏罪之心,既然如此,岂能让他们轻易如愿?
非得来点下马威,或者冷言冷语才好,这姓郝的,若不乖乖当着大家的面来给自己请罪,此事断不能善了,息事宁人是小,堕了威风才是大事。
人活着一张脸嘛。
想定之后。方劲武倒是轻松起来,他稳稳坐在大堂,一声不吭,又命在值的十几个番子人等,在堂中站定。整个东厂大堂,宛如修罗殿,透着一股子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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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脸色并不好看,他并没有骑马,反正距离不远,自是步行,身后的徐友海、赵碧还有曾建三人,各自神色迥异,徐友海这时候似乎有那么丁点后悔了,人嘛,冲动过来,不免会有忐忑和不安,开始思前顾后,只是如今人都来了,实在拉不下面子临阵脱逃,他心里只是想:“这郝大人虽然冲动,可好歹也是同知,料来……”
随后他又乱七八糟的想:“或许吓一吓那些东厂没卵子的东西,他们就屈服了,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
于是徐友海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越是如此安慰自己,可越是放心不下,仿佛总有一颗心悬着。
曾建和赵碧就洒脱的多,居然还有闲工夫东拉西扯,攀起交情,赵碧看到曾建脸上的一道伤疤,便忍不住问:“怎么,你也是靖难出来的?”
曾建连忙点头:“卑下是在燕山右卫朱大人麾下。”
赵碧一听,便热情了:“那济南之战,料来你也参加了?”
曾建满面红光:“我们那一部,本是在后压阵的,后来攻城太急,便也压了上去,哎……那一战真是险恶无比,不知多少人死在济南城下,天子登基,将那铁铉千刀万剐,烹了油锅,却也算是为弟兄们出了口气。”
赵碧亦是唏嘘:“我一个兄弟,就死在那里,强攻上去,从云梯上摔下,粉身碎骨。”
说到这里,两个大汉子居然有闲心眼中闪烁泪花,曾建道:“大人节哀。”
这赵碧却是笑了:“节哀是该当的,这世上的事,大抵就是如此,生老病死,早就看淡了,眼下能活着,承蒙天子不弃,也算是许了高官厚禄,可是嘛,每日这般伏在案牍上,也实在生厌,有时候老夫在想,真恨不得再跟天子从北平来一趟金陵,金戈铁马,鲜血淋漓。那时候才像活着,而今,赘肉已生,出入则是软轿,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曾建起了共鸣:“大人所言甚是,就如卑下一样,其实呢,祖辈都是庄稼把式,洪武年间的时候,编入了军户,卑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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