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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眼色,席县令都看在眼里,他的心里便不由笑了。
那海防侯郝风楼曾特意寻了自己,秉烛夜谈,提及这些安南豪族的事,席县令便清楚这郝家对于今日这事可谓费尽了心机,他们的算盘必然不只是给安南的豪族提供一个庇护这样简单,分明另有其他的图谋。
不过……这些图谋于自己没什么干系,席县令的仕途一直都不顺畅,无非是生得丑陋外加科举名列末席而已,其实能来安南做官的大抵都是如此,只不过别人在其他州县还可以使命盘剥,不断的向上头孝敬,尽力力争上游,而席县令是在人家封地上为官,说难听些,就算是要贪墨,那也轮不到你,这便是封地官员的悲哀,这是人家的私产,人家的眼睛就在后脑勺这儿盯着你,你除了两袖清风,要嘛就准备去牢饭了。
席县令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的未来,无非就是前途无望,永远都在这种山区里转悠,运气好也不过是分到广西或是云贵去,他年纪已是不小了,受不得折腾,所以索性就攀附郝家,郝家如今终究如日中天,若是他们肯保举,肯在庙堂上运作,那么将来或许能有个前途,当然,以他的资历,这样的前途也是有限,能去湖广为任一方知府、通判便是满足,若是能调任广西、云贵的三司,那便是祖坟冒了青烟。
郝家的要求,席县令现在是有求必应。无论郝家打什么算盘,他都尽力去做,且不去过问。
所以这几日。他操心劳力,每日迎来往送,就差点把这些安南人当了大爷,言辞客套到了极点,却也不觉得厌烦。
众人坐在这儿,席县令照例讲了一些笑话,使大家的心情放松。旋即,席县令正色道:“诸位此番前来是为了避难。哎……交趾不太平,朝廷亦是心忧如焚。禄州侯为君分忧,也下察民情,深知诸位的难处,是以才以区区谅山供诸位屈身。好在这谅山。既然来了,就要照顾周到,诸位都是良善人家,不能简慢。”
顿了一下,又道:“这战事只怕没个几年功夫是不成了,所以如今谅山的所有客栈、商行,侯爷都已命人留了一些地方,诸位若是不觉得简陋。可以暂时住下,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诸君携家带口,岂能一直在那客栈嘈杂之地住着?得有个长远的打算才成。郝家那边倒是有个方子,诸位可知禄州侯府在什么地方?”
倒是有几人知道,忍不住道:“可在谅水上游,铜山集和县城之间?”
席县令颌首点头道:“不错,那儿山清水秀,又是一片阔地,郝家在那儿倒是有一处偌大的地皮,因此,禄州侯便想,不若拿出来分发诸位,诸位呢,自行营建宅邸。那地方不但清静,而且又是侯府所在,护卫森严,安全自可保障,将来侯爷与诸位往来也方便一些。自然,这地皮终究不会太大,一家只有十来亩,毕竟此来谅山的可是数千户人家,侯爷也不好厚此薄彼,若是诸位觉得不满意,大可自行购置土地。至于还有什么所需,诸位也可提出来。禄州侯会设一个民政司,让长史吴雄兼理,诸位有什么陈情大可以通过那里送去侯府,侯爷已经放出了话,诸位是侯爷请来的贵客,势必要诸位,宾至如归,稍有怠慢都是我等的罪过。”
众人听说还分发土地,一开始不以为然,毕竟他们打着的算盘是来避难,随便租个宅子混个一两年,说不准就可回乡了。可是现在一思量,天知道交趾什么时候能太平,况且这地还靠着侯府,这样的土地也算是一份大礼,像他们这样的人,银子是有的,身家也有,建一座宅子也没什么,至少在谅山有了个容身之处,说得再难听一些,交趾这样的情况,还是住在这儿踏实一些。
于是大家动了心思,纷纷称谢,那黎洪道:“却不知什么时候能拜访侯爷。鄙人倒是极想走动,又怕侯爷日理万机……”
席县令微笑道:“侯爷过几日自要大宴诸位的,诸位等着消息就是。”
大家放了心,于是从席县令那儿出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继续前行,抵达铜山集的时候,便有许多差役在这儿候着,开始拿着簿子记录各家的姓名,又分发木牌,请他们去客栈入主,主人家住的是客栈,而仆役只得委屈一下,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住着。
而这些人原本以为谅山只是个县城,许多人不曾来过,只听说近来还算不错,熙熙攘攘,如今真到了这里,竟是大开眼界,那宽阔的道路四通八达,沿途的铺子生意兴隆,古玩、珠玉、成衣、客栈、酒肆、茶肆、当铺、赌坊、瓷器的铺子应有尽有。
而且这里的行人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人走路脚步匆匆,节奏很快,不似其他地方那般悠闲,即便是衣饰,和大明、安南其他地方也有极大区别。
这里无论是什么人,似乎都不喜长装,都喜欢穿那种简便窄袖的衣衫,脚下还要绑着腿,头上并不戴冠帽,而是直接戴顶斗笠,既可遮阳避雨,戴起来也是方便。
这样的装束自然不是很美观,不过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实用性。
大家自然不明就里,纷纷低下议论,几个儒士不免凑在一起,不禁摇头。
倒是有个来过这里的商贾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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