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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谅山一下子平静起来,不过随即又开始热火朝天。
闹也闹了,该死的人也已经死了,大家又开始想着安生过日子了。
还好,日子似乎还能过下去,对于山民来说,刘健虽然没了,可是已经有人取代了刘健,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自己的山货能换来生活的必需品,其他的都无妨,刘老爷和大家毕竟没什么交情。
倒是新来的这位郝老爷,似乎还算不错,不但收山货,居然还需要木材。
所谓靠山吃山,对于山民来说,木材简直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如今却能换来更好的铁器,盐比沙子多一些的盐巴,这些就足够了。
眼下已经入了冬,山上的猎物本就不多,那稀薄的山田也不需要打理,因此各家山寨都开始自发的组织民力,开始砍伐树木。
虎头寨的寨名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哪里的土匪窝,不过据说这个寨子却还是个路过的读书人为其取的名字,于是乎,这个名字便沿用至今。
寨中的上百个青壮,此刻滚着一棵棵红木下山,山下有一处集市,平时有许多商贾在这儿驻留,都是收些山货出去贩卖。不过在这里的商贾,虽然收山货,却绝不敢胆大妄为的做盐巴和铁器的生意,因为这从前乃是刘老爷的买卖,谁要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过几日便保证永远不会在谅山出现。而现在,那位郝老爷显然更加强大,更是无人敢去捋这虎须。
商贾们带着骡子队大清早就都来了,有的带来的是布匹,有的直接带了现银,动乱已经结束,生意终究要做下去,这些商贾俱都是老相识,不免凑在一起。在路边的茶摊,一边等着山民们下山,一边吃着茶。
当然,吃茶就要闲聊,而闲聊的话题自然永远离不开近来这谅山县的事。
大家七嘴八舌,有人不禁为未来的局势担忧。有人则是镇定自若,时不时道:“怕什么?天塌下来。山上的山民也得吃饭,也得穿衣,也得把手头的山货兜售出去换回银子,只要山民们还需这么过下去,咱们的买卖就能做下去。当年安南侵占谅山的时候,咱们的生意断了吗?此后朝廷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往这里进发。咱们难道就不做买卖了?现如今这位郝大人来了,咱们还得做自己的买卖,这世上终究离不开咱们。”
说这话的人总是不免得到许多人的附和,这倒不是大家觉得此人说得有理,实在是如今时局过于纷乱,大家不得不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
正在这时,却是听到有人在外头喊:“郝家的人来了。郝家的人来了,禄州侯府的商队来了。”
这些商贾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对于这个神秘的郝家,神秘的禄州侯府,所有人都想一窥究竟,于是许多人探头探脑出来。果然看到有个年轻的贵人骑着高头大马,前头呢。则是那吴雄给这位贵人牵着麻绳步行,后头是数十辆大车,装着满当当的货物。
这些大车上头还留着许多刘家的印记,如今改头换面,便成了禄州侯的了。
大家不由议论纷纷,目中带着几分好奇和畏惧。
他们哪里知道,这一次是禄州侯府第一次来这里做‘买卖’。而这位禄州侯的世子却是亲自到了。
郝风楼稳稳地坐在马上,这里的一切都给了他的新鲜感,他看到这里数百数千的骡马,看着这简易的集市招徕来的数百商贾。又听着吴雄津津乐道在一旁介绍,对这里的情况大致明白了。
这里叫铜山集,这名字来自哪里,却已是无人知晓了。总之每月的初三、初九、十七、二十五这四天,商贾们会自发到这里,而山民们也会带着满当当的货物下山,这里的交易有的是以货换货,有的则是金银交易,大明的铜钱或是安南的铁钱也有人用,不过往往不如银子那般坚挺,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最原始的交易场所,很是随意。
不过刘家在这里却有一个专门的摊位,谁也不敢霸占,而如今这摊位自然姓郝的了。
吴雄经常在这里出现,许多商贾自是认得的,大家虽然认得,今日却是不敢上前打招呼,大家看这吴雄小心翼翼地扶着郝风楼下了马,鞍前马后的样子,心里不免猜测这个年轻人是谁。也有人醒悟,据闻这郝家击溃叛军的乃是个少年武官,莫非此人便是那郝家的少爷?
吴雄请郝风楼到了一处棚子里坐下,随即便开始指挥着人卸货,紧接着,十几个样品便摆在了货摊上。吴雄跑到棚子里和郝风楼低声说了几句话,便走出棚子,朝着商贾们聚集的地方来。
商贾见吴雄来了,纷纷作揖行礼,吴雄含笑一一回礼,随即道:“今日是咱们侯府在这里采集山货的日子,有些话也就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老话吧,都按着以往的规矩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一听这句话,商贾们不禁松了口气,他们就是生怕发生什么变故,毕竟这郝家比此前的刘家更加强势,假若这个时候,郝家想把手伸到他们的口袋里,他们拿什么抵挡?只怕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吴雄又道:“倒是侯府这边有些稀罕物,大家不妨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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