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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广孝回瞪他:“为师在和你商议正事,你怎的如此不晓轻重。”
郝风楼气得吐血,你赢了我九十多两银子了啊,现在我好不容易要赢一把,你跟我说不晓得轻重。他正待发作,姚广孝连忙摇头晃脑地道:“关于你的功劳,礼部那边已经拟出来了,哎……你时运不好,许多功绩都不为外人道哉,所以礼部那边只给你拟了个四等。”
四等……
郝风楼道:“总共几等?”
姚广孝淡淡道:“五等。”
郝风楼怒了:“不公啊,我出生入死,枪林箭雨,不知担着多少风险,若不是我犯险潜入南京,现在陛下能入京吗?”
姚广孝板起脸:“休要胡言乱语,陛下能有今日,乃是天命,也是天意,与你何干?你这些话若是传出去,不怕死吗?”
郝风楼自知失言,虽然皇帝或许明白自己的汗马功劳,自己也清楚自己的作用,偏偏这些东西是不能说的,所谓一切功劳都归领导,跟你这种小虾米有个屁的关系,居功自傲,这是大忌,于是讪讪然道:“四等是什么功劳?”
姚广孝道:“四等的功劳多是一些悍不畏死的兵卒,或是一些从龙的低级武官。”
郝风楼苦笑:“早知如此,我跟着陛下在镇江享福才好,何苦来南京拼命。师父,这南京的风险你却是不知,这里到处都是花柳,到处都是美人心计,说出来吓死你。”
姚广孝收拾着棋盒,淡淡地道:“有些功劳确实是说不明白,比如你游说李景隆,李景隆会怎么说?他只能说仰慕陛下已久,早有报效之心,为师问问你,按他的说法,他是被你说动的吗?”
郝风楼摇头。
姚广孝又道:“你又自称潜入南京,危险重重,有五城兵马司和应天府四处拿捕天子余党,可是应天府和五城兵马是怎么说?他们说没有的事,他们也早已仰慕陛下,只是职责所在,不敢擅离职守,至于拿捕靖难党羽,这更是子虚乌有,他们断不会肯承认的,你能明白吗?”
郝风楼苦笑:“如此说来,等于是我什么功劳都没有,我跑进南京来,既没有危险,也没有苦劳,就好像进来闲逛,造访了李景隆,李景隆就轻易降了?”
姚广孝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你也不用急,为师当然要为你打算,当日陛下入宫,为师为何要让你去劝进?此前因果为的就是今天啊,你的功劳再大,终究外人不知道,可是你这劝进让陛下记住了你,你以身试险,陛下心里明白,你说降李景隆,陛下也知道不容易,可是陛下不会专门为你记功,因为陛下日理万机,顾不上你。可是现在不同了,你这劝进的功劳却是实实在在的记在了陛下的心里,陛下看到了功劳簿子,多半就会惦记起你,到时候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礼部拟的章程毕竟还要让陛下过目,等着看吧,陛下会记起你的。”
郝风楼不由道:“若是陛下一时忘了呢?”
姚广孝淡淡道:“不要急,你是年轻后生,有的是机会嘛。”
郝风楼一把要抓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道:“贼秃驴,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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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暖阁里,对坐在金銮椅上的朱棣来说,一切都像做梦一般,以至于到现在,朱棣还没有回过劲来,一个月前,他还是叛党,可是现在,他已贵为九五至尊,如他爹朱元璋一样,成为了整个天下的主宰。
只是现实并不容许他慢慢适应,因为还有许多的事朱棣必须加紧去办,一方面是稳定人心,其二是封赏功臣,其三则是杀人。
任何一件事都不能松懈,稳定人心是暂时拉住那些中间派,封赏是让自己的亲信得以安心,杀人是为了铲除那些反对派,这是任何新皇帝的必修课,在朱棣眼里只有三种人,一种是自己人,一种人无关紧要,而最后一种,必须彻底的肉体消灭。封赏自己人,是要让大家知道,跟着自己干,一定有前途;消灭第三种人是为了告诉大家,谁敢跟我对着干,明天就要他完蛋。
于是,在一个个‘奸臣’全家被拉上法场,整个京师弥漫着血腥的同时,几经催促之下,礼部终于将拟定好了的章程递了上来。
礼部尚书任昂此时小心翼翼地坐在御下,暗暗揣摩着圣意,任昂乃是元末的进士,历经了元末,也曾在洪武年为官,能在洪武皇帝至始至终的大臣可谓寥寥无几,他的同僚们早就被杀了个干净,能活到今天,任昂当然不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因为有原则或者想耍小聪明的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留下的就是一群更聪明且完全没有原则的家伙。
为了拟定这份章程,任昂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睡过好觉,他组织了整个礼部,会同几个部堂一道进行统筹,今日总算要给朱棣一个交代,只是朱棣满意不满意,他却把握不准,毕竟每个皇帝的性子不同,天知道当今天子是怎么想的。
朱棣此时饶有兴趣地看着章程,有时点头,有时摇头,第一等功劳的有三十三人,这些人统统都是公侯的人选,名列一甲第一的乃是张玉,追封荣国公,其子张辅敕信安伯;其次便是朱能,授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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