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都可以在未晞面前撒娇打滚,而小仕是个闷葫芦,在我这里吃了憋,也从不在未晞面前提起。
跟小仕斗了一辈子,我就悟出一个真谛,要想追到媳妇,就得不要脸不要皮,暗恋那一套已经不中用了。
瞧瞧,我跟小仕就是鲜活的例子。送走了所有人,我们自家人是最后一批离开陵园的。
走到陵园门口,车子在门口等着我们,银承安上车前,忽然转身来到我跟未晞的身前。
我目光不善地看着他,这小子想搞什么幺蛾子?银承安从口袋里,拿出一朵枯萎带枝叶的花,递到未晞面前。
银承安是银四的养子,尽管在年龄上,他都可以管未晞喊奶奶了,但因辈分关系,却要喊她一声姨。
他将花递给未晞,低声说道,
“未晞姨,父亲临终的那个晚上,一直握着这朵花。他要走的时候,嘱咐过我,让我把花交给你。还让我给你转达一句话。”楚未晞看着那花,表情很复杂。
银承安无视我威胁的眼神,说,
“我这辈子,只对两件事后悔过,第一,我不该对你开那一枪;第二,我不该一直瞒着你,我喜欢你这件事。”都说银四是个冰冷的机器,不懂事故,没有感情。
但我知道,小仕是个最长情的人,他那个人,真的是个傻逼,爱了一个人,一爱就是一辈子。
将花放进楚未晞手掌心,银承安吸了口气,又对她说,
“节哀。”银承安钻进了车子,走了。未晞低下头,看着手心里枯萎的花朵标本。
我瞄了一眼,那是一朵玉兰花。哼!心里有些吃味,我不能表达出来,跟一个离世的人争风吃醋,这太没风度了。
未晞捏着花的手颤了颤,然后,她忽然转身一把抱住我。我受宠若惊。
我们早就老了,已不像年轻时那会儿那样爱搂搂抱抱了,上一次拥抱,好像还是前天晚上。
我赶紧回抱住她,我知道她在哭,她为小仕哭,我有些不开心,但我更心疼。
如果我是她,我也会忍不住哭一场。我对感情很小气,这辈子,我也就只许她为别的男人哭这一次了。
拍拍她的后背,我真诚地安慰她,
“别哭了,生老病死,人都逃不脱。你这会儿哭得这么厉害,改天我一眯眼走了,你还不得哭死?”未晞的牙齿早就掉了,现在订做了一口仿真假牙,她用假牙咬住我的脖子,我哎哟一声,听到她说,
“生不同衾,死后同穴,你走,我跟你走。”
“瞎说!不许做傻事!”她的话让我心惊。风宓阳跟苏絮,就是同一天走的。
苏絮肝功能退化,硬是拖了两年才离世。她是在去年年底离开的,那天奉城在下雪,风之屋料理屋的屋顶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雪。
苏絮腿上盖着一张毯子,坐在二楼的壁炉屋内烤火。风宓阳为她做了一碗面,他端到楼上喂她吃,苏絮只吃了两三口,说了句:“你做的东西,一直那么好吃。”风宓阳让她多吃两口,苏絮摇了摇头,定定的看了风宓阳许久,然后,就以着凝视他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苏絮死了,风宓阳很平静,他收拾了碗筷,将风之屋料理屋的桌子凳子擦得干干净净,将他用了一辈子的料理刀具清洗干净,收了起来。
然后,他脱了那一身白色的厨师袍,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
之后,风宓阳给他的两个孩子打了个电话,又给未晞打了个电话。未晞接电话那会儿我就在她身边,听到风宓阳跟她说了一句:“晞晞,我先走了,也不知道我死后是进地狱还是天堂。不过我想,小絮一定是会上天堂的,我其实有点儿怕入地狱。”
“因为,地狱里没有她。”只说了这么一句,风宓阳就挂了电话。意识到这是一个临终电话,我跟未晞都有些吃惊,忙让人开车送我们去了风之屋。
我跟未晞赶到风之屋的时候,风宓阳已经走了,他躺在那张双人躺椅上,左手牵着苏絮的手,右手垂落在身边,太阳穴上有一个血窟窿,而地上,躺着一把手枪。
我跟未晞都被那一幕震撼到了,梁旭跟梁悦带着孩子跪在他们的遗体上哭泣,未晞捡起地上的枪,将那把枪拆的七零八乱,她对风宓阳的遗体说,
“你下辈子投个好胎,这些东西,再也不要碰。”我沉默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宓阳跟苏絮同棺入葬,风宓阳是时尚圈的泰斗,苏絮是演艺界的常青树,这两个人的葬礼,来的人真多。
当天,整个陵园都站满了人。葬礼结束后,我跟未晞心情都很不好,后来还特意出国去旅行一段时间,这才好起来。
所以听了未晞这句‘生不同衾死后同穴’,我心里是不安的。从小仕的葬礼上回家,等未晞睡下,我走进书房,想了想,还是提笔给大儿子应斯里写了一封信。
在信中,我告诉应斯里,倘若我先他们母亲死去,一定要他们好生看着她母亲,不许她做傻事。
还交代他们,每天都要有人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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