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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是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中,霍峄对这个女人的爱,从一见钟情的怦然心动,沉淀成了磐石般不可转移的坚定。
他爱她浅浅的笑,爱她沉静的眼眸,爱她看书时专注的神情,更爱她站在窗台远眺时的模样。
她那么美,从灵魂到肉体,无处不在的美。
有多少次,霍峄都想对她袒露心扉,告诉她,他真的好爱她。
可是,他一直忍住了,因为每当她静默凝视远方的时候,他总能在她的眼里,看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影子。
经常夜深人静的时候,霍峄会翻看手机里和她一起拍的合照,并默默地想:你什么时候,才能愿意回头看我一眼呢?
然而,终究,这一生,他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嫁给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成为了他的妻子。
昨天,刚从米兰结束通告回苏黎世,听闻她出事,霍峄心急如焚,火急火燎赶到s市,而这一刻,他终于见到她。
她面色苍白,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她惊恐而绝望地看着自己,哭得无助极了。
她平安无事,站在他的面前。
景悦泣不成声,她望着他,心中无助到了极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一直虚弱地无法开口的霍峄,突然就张嘴了,他动了动嘴唇,艰难地说着话。
景悦慌忙凑过去,仔细听他讲得话。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苏黎世湖湖心吗?”
“那天你穿着一件红色毛衣,一条黑色裙子,脖子上还戴着祖母给你织的围巾。那天苏黎世的湖水很清澈,太阳很好,你也很美。你坐在船头看天鹅,我就在一旁看着你,我想,如果时间永远停止在那一刻,那该多好……”
“还有,那一天在恒御朔雪。悦,其实,我骗了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你爱的那个人。所以,我才会拼了命要赢过他,要给你得到那串手链。我想,我输了你的心,总要赢点什么回来。”
景悦拼命地点头,她举起自己的手腕,又抓着霍峄的手,让他去摸。
景悦:“我戴着呢!我……一直戴着呢!”
霍峄:“悦。”
景悦:“嗯,我在听,你说。”
霍峄:“我来这里,就是不想让你哭。所以,不要哭,不要难过,好不好?”
【我来这里,就是不想让你哭。所以,不要哭,不要难过,好不好?】
那是霍峄二十余岁生命中,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再接着,在手术台上,他半阖的眼中,瞳孔就一点点放大成了一片无神的空洞。
从景悦赶到手术台,一直到他死亡,只有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血几乎都流完了,一直苦苦挨着,耗着,就是为了赢得这两分钟的时间,与她最后告别。
他爱她,为了她,最后死在异国他乡冰冷的手术台上。
可是,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开口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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