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的时候,用的正是这一招。
或者说,用的是被谢景行改动过后的一招,角度分毫不差,却又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使的比当初要慢腾腾一些,简直是故意让沈信看的清楚。
沈信无法掩饰自己看到时那一刹那的惊骇,除了用沉默来掩饰,他不知道作何想法。
谢景行已经死了,死在两年前的北疆战场之上。可是大凉的睿王怎么会谢景行使的匕首锁喉,尤其是还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人和人之间就算是做一样的事情,一样的把戏,都会有那么一丝半点儿的不一样,可是睿王和谢景行的身影,那一刻,在沈信的眼里竟然重叠在一起,丝毫不差。
于是一个诡异的念头就冒了出来,睿王难道是谢景行么?
谢景行已经死了呀!
沈信一方面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不可思议,很可笑,一方面却又抑制不住的去思索这个念头。他甚至觉得,睿王当时和沈丘比试的时候,动作那样慢,简直就是刻意让他看的清楚。
难道睿王想要他认清楚这个事实吗?
沈丘心中惊疑不定,又不好与旁人说。想着还是先查探一番,让事情明朗一点的时候再看好了。
毕竟,他不愿意看沈妙受伤。而若是睿王就是谢景行,那这其中牵涉的种种纠缠,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转眼离年关也就只有几日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到年关的日子最快乐,因着一年到了末尾,总要待自己好些。吃得好喝的好,玩的也好,每日都是欢喜的。欢喜的日子短暂,因此就觉得过得分外亏些。
可对于裴琅来说,日子就像是凌迟,每日在他身上辗转着,折磨着磨下一小块皮肉,第二日继续又来,有时候恨不得明日一刀死个痛快,也好过这样漫长的折磨。
他被关在定王府里的地牢已经不知道多久了,除了折磨他的侍卫,如今连傅修宜也不来了。一日比一日的折磨让他痛苦,他的两条腿已经血汗淋漓,听闻今日过后,他就要被剜了膝盖骨。
剜了膝盖骨,一辈子就只能跪着待人,对于裴琅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无疑是一生的梦魇。傅修宜的确是深知人性的弱点,一个在大好年华,有着满腹经纶,前途坦途无限的年轻人,从此以后就要跪着生活,便是有朝一日再见天日,一生也是被毁的彻底,只怕也是生不如死。
很奇怪的,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裴琅也并不打算出卖沈妙。
虽然他的理智一直在劝说自己,就说出来吧,说出来后,一切就解脱了。就算是死,也好过这样无休止的继续。他和沈妙又算不得什么朋友,不过是沈妙当初拿流萤来要挟他,他不得已之下才替沈妙做事。沈妙这个人,虽然每次说的凶巴巴,其实从来不对无辜的人出手。就算自己真的出卖了她,沈妙也绝不会因此迁怒无辜的流萤。
毕竟这样的折磨,实在是太痛苦了。
虽然理智这样想,可是每次当他快要松口的时候,却又在最后关头闭上了嘴巴。仿佛只要说出来后,他就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裴琅想,莫非上辈子是欠了沈妙什么天大的债不成?竟然会如此甘心的为她受苦。
只是……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人来救他,裴琅的心里也有些失望。
沈妙大约是忘记了他吧,又或者,在她的那一盘棋中,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是不足以放在心上的。
正想着,突然听见外头沸腾了起来,不知出了什么事,闹哄哄,吵嚷嚷的。伴随的还有“噼里啪啦”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热浪几乎是朝他这边袭来。
有人高声叫道:“起火啦!起火啦!”
起火了?
裴琅心中一怔,这里是傅修宜的地牢,地牢平日里都只有傅修宜的亲信和守牢的侍卫才会过来,旁人都不会来的。也因着监视甚严,平日里都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却没想到在这里会起火,大约也很快就会被扑灭的。
不过裴琅这一回可是猜错了,这火不仅没有被扑灭,反而越来越大起来,甚至有些黑烟飘了进来,而外头那些杂乱的脚步声也渐渐越来越微弱,好似离得越来越远了。
裴琅的这一间牢房本就是离得最远,最靠里面的一间。旁人平日里是见不到的,也几乎是将他一人单独的隔在这里,火一起来的时候,裴琅这里头遭了秧,若是前头有火,越往里走火势越大,将外头和里头隔为两部分,里头越深越危险,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敢进去的。
裴琅就更不会了,这世上没有人会为了他一个死囚而拼命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
眼见着滚滚热浪袭来,裴琅却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然而心中却生出了一股解脱之感。
就这样吧……就这样结束,也挺好。
他方闭上眼睛,就听得面前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喂,死了吗?”
裴琅惊诧的睁开眼,就见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这人面上蒙着黑色的面巾,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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