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冷笑,继续道:“他们萧家的兄弟爱怎么斗就怎么斗,我不想管,也没心情管。那个位置自古便是踏着皑皑白骨登上,满山血河为路,谁有本事算谁就争好了,那是他们萧家人的事,与我无关。皇上属意萧绝众所周知,又不是什么秘密,秀王想要出位,第一个要死的人是萧绝,这是他要烦的事,即便是被人杀了,又能怨得了谁?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连一个小小秀王都防范不了,我也不认为他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弱肉强食,强者为王。”
“公子,话不能这么说,你也是朝廷命官,秀王要是叛乱,危害的是社稷百姓,你有能力阻止,为何袖手旁观?”秦路难得一脸认真,以他认为最严肃的口气说话。
南瑾眉梢一挑,斜眼扫过,眼光有三分趣味,“秦大人,谁告诉你,朝廷命官就要忧国忧民?谁告诉你我有能力阻止?”
“……”秦路一脸无语,他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我只做我想要做的事,其他的,别来烦我。”南瑾淡淡地道,落下一地刚硬无情,旁人生死荣辱,不是他操心的事。
“公子,那这么说,皇上属意萧王,你是右相,你帮他?”秦路好奇地问。
南瑾眼光掠过笑意,“帮?秦大人,你看本公子像是乐于助人的善心人士?”
秦路没忍住,扑哧一笑,岔了口气,上一刻还觉得南瑾公子冷漠无情,下一秒就觉得,他实在可爱得让人亲一口。
乐于助人的善心人士?他倒没看出来,原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难得啊!
南瑾面无表情地瞅着他,秦路自动自觉地止住笑容,“公子,你真可爱!”
刚刚还觉得有些暖和的书房立刻像是结了冰,南瑾那张风云不动的玉脸唰一下全沉了,如刷了一层厚厚的冰,眼光与隆冬同温,“秦大人,你想去被流放到哪儿?沙漠?冰岛?还是南疆?”
“公子,我错了!”秦路捂脸,认真忏悔,他不要到这种鸟不生蛋的破地方。
南瑾哼了哼,“秦大人,不管在官场还是在商场,记住一句话,与其终日哀怨时不与我,不如主动出击,创造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倘若连这点都不明白,赶紧回家种田打鱼吧!”
秦路怔了一下,接着有模有样地给南瑾行一礼,“下官受教,明白。既然公子说到此为止那就到此为止。”
南瑾颔首,提醒道:“我夫人或者我姑姑若是问起,便说郭大人死于甘草鲤鱼食用中毒,是意外,明白吗?”
“是,公子放心,下官自有分寸。”当他家人真是幸福,被保护得滴水不漏,他也好想啊,投错胎了。
南瑾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秦路倏然想起一件事,“公子,师爷和仵作,关多少年?全凭公子一句话。”
南瑾眼光掠过凉意,不紧不慢地开口,“秦路,你跟着我多少年?”
话题转得莫名其妙,秦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竖起三根指头,“不多不少,三年了。”
南瑾笑得很温和,如果常年对着你只有冷笑的人突然露出善意的笑意,是非常吓人的。是人都知道有问题,秦路有种想死的感觉。
“你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吗?”
秦路哭丧着脸,“下官愚钝,明白了,这回全明白了,下官告辞!”
关一辈子,没得商量了!
他再不走,他都要遭殃了,秦路脚下抹油,跑得飞快。
他才出书房,在前院就让风海棠拦下,“秦大人,郭大人的死查得如何?”
秦路不得不佩服,南瑾真是料事如神,便把郭大人死于意外这件事简单说了一下,风海棠挑眉,“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不会是南瑾故意让你这么说的吧?”风海棠眼光锐利地锁在他脸上。
秦路一身正气道:“风小姐,此言差矣,本官乃朝廷命官,郭大人是本官同僚,这么大一件事,怎能信口雌黄?”
“没事了,你走吧!”风海棠沉静盯他片刻,淡淡道。
秦路告辞,以后没事,他要少来风家堡!
午膳的时候南瑾吩咐小翠阿碧准备明天出航的相关事宜,乐得两丫头高兴得跳起来,玄北去通知渡口准备,南瑾让紫灵多带一些酸梅。
“这就对了,南瑾有空就要带苏苏出去玩玩,我们风家人没在赤丹河上逛一圈怎么行呢?苏苏啊,可别晕船,好好欣赏一下水上风光,顺道出海也没问题,从赤丹河北边航行三个时辰就是漠北海,海上也好看。”风夫人兴冲冲地提议。
风海棠在一旁提醒道:“大嫂,出海一天怎么够?来回就要一个下午,等南瑾有空,多出两三天,带苏苏出海玩还行,一天的话,在赤丹河上游览就不错了。哎呀,明天是十七,中秋刚过,这几天是出航高峰。”
“我们晚点出航,早点回来,避开出回航高峰就行。”南瑾淡淡笑道,流苏对这没意见,她跟着南瑾就好。
“是啊,反正明天苏苏要好好玩就成。”风夫人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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