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娘……你说甚?那信乃当今圣上所写?你与圣上,你……”小马先生瞪大了眼睛,他于心中安慰自己,茉娘恐是皇上安置于北疆的一颗棋子,从前她不是也替王爷办过此事……
“哼!不是皇上又是何人?这信件乃皇上亲手所书。想我与圣上两情相悦,相见恨晚……”说着,沈茉娘将书信护于胸口,眼神流露爱慕与柔情,却又在望向小马先生之时变得凌厉,“你!是你!若不是你强娶于我,我与圣上又怎会饱受相思之苦?”
小马先生听闻,眸光一立,急道:“茉娘,你说这乃是圣上亲笔?”他是见过皇上墨宝的,还极为熟悉,拜王妃所赐,北疆与京中来往的折子,几乎皆有顺启帝御笔朱批。而非军机内阁大臣拟皇上之意。寻常各地官员见圣上墨宝也未必有他多。故而,小马先生对顺启帝的字迹、笔锋是极为熟悉的。
若是自己未曾看错,那信封上的字绝非圣上所书。
“茉娘,你可否将那信件让我一观?”此时的小马先生出人意料的冷静,全无那戴了绿帽子的暴怒,对沈茉娘流露出兄长亲人的心疼,他觉得茉娘被骗了。
“哈?”沈茉娘冷笑,道:“马如,你这话讲得好假,这信你当真未曾看过?”说罢,只将信件丢入他手中,道:“我也不怕你做戏,看便由你看罢!”
小马先生接过信来,小心拆开,展信纸,只见上面字迹与信封之上的一般无二,不知为何,他忽的松了口气,幽开口道:“茉娘,这并非圣上墨宝,你叫人骗了!”
“呸!”沈茉娘啐道:“你才莫要哄骗与我!”
“我怎的会哄骗与你?茉娘啊,平日里王爷与京中的往来折子皆由我经手,圣上的墨宝我又怎会认错?这真的并非圣上墨宝!”小马先生急道。
“哈?”沈茉娘冷笑一声,“这皆是你要霸占与我的借口!”
“我怎的霸占你了?茉娘,你这话好不诛心!”小马先生脸色煞白,他从未曾想过自己一片痴心,于她眼中竟是这样。
“不曾霸占?那你怎会让王爷撤了保护我之人,将丢于那小院之中任无赖之人寻事?这不皆是你之手段?”沈茉娘句句紧逼。
小马先生轻叹一声,眼中尽是受伤,“茉娘,难道你当初应允嫁我,只为了寻一方保护?可我真无逼迫你之意!你嫁不嫁我,王爷皆不会再保护于你!”
当初王妃曾因茉娘对王爷生出误会,以王爷那般将王妃如天的脾性,对茉娘怕是心生迁怒,如何也不会再管她死活,若不是自己,恐茉娘早已被撵出北疆。
沈茉娘却不听他言,只冷冷的盯着他,眼中闪着似有若无的疯狂。
小马先生恍惚想起,王妃出此计时曾问过,他与茉娘可否两情相悦,莫要生出一对冤家来。
自己那时是如何的自信满满?再看如今,原来……
可那信,确实不是圣上墨宝,有何人对茉娘别有居心?又或想将手伸向王府?身为裴元修身边最信认的幕僚谋士,难免不会有人利用茉娘来对自己下手,小马先生不得不多想。此时他能做的便是掐断此事,即护了茉娘,又护了王府。
“茉娘,这信……”小马先生开口,却见沈茉娘的眼神望向自己极为陌生,让人觉得像狼,透着阴冷。
他决定不再刺激与她。缓缓道:“茉娘,天色不早了,我们歇下可好?”
沈茉娘冷冷扫他一眼。转身往书房而去。
小马先生惨淡苦笑……
转过天来,自知茉娘是不会管自己了,便亲手收拾几件衣物,及常用物件。昨夜躺于床榻之上,他思索了许久,此事当不当与王爷说,最后还是决定瞒下,因为若是说了,不论真假,茉娘也无好果子吃的。
于是,他半夜里爬起来,将茉娘藏的信件皆毁了。她那首饰匣子有一夹层,他早便晓得,试着往那里一番,果真见着信件。
这一日,沈茉娘皆待在了书房中,纵是饭食也都是洗砚送进去。反正打定了主意不见小马先生。
小马先生见此,也不勉强,待到上路那一日,嘱咐洗砚照顾好家,便随着王爷往京中去了。
靖北王驾千余人的队伍行了半个多月,终于来至了京城北郊的十里长亭。
“停!”
前方带队的周统领一声大喝,王驾车队缓缓停下!
“回王爷、王妃,前方石亭处有人相迎!”周统领调马头来在马车前回话。
“嗯!”裴元修应声。
而珑玥早便挑起了车帘子向外望去。不远处,高大健朗的身形,一身月白缂丝团蟒直缀,站在那里,身边三个不足十岁的小小少年。
车队中,早有一道身影飞马过去,口中大喊道:“五皇兄!”不是别人,正是李隆彻。那迎接之人正是英王李隆佐。
珑玥看清了那人,眼眶瞬间发红,急忙着就要下马车。
裴元修先她一步下了车,再将她扶下来。
珑玥提了裙摆,向着李隆佐急走。到了近前,看着他朝自己张着的双臂,习惯性的便要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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