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当今大公主的小叔子,张老侯爷的老来子,最是……”
珑玥此时也恼了,本来大好的心情,全叫这两个讨人嫌的玩意儿败了去。一张精致小脸面沉似水,不待他讲完,薄怒道:“他是何人我自不知,我只需知道我是何人便可!”说罢广袖一甩,命金吾卫前面开道,直奔店门而去。
那四个充当门神的家丁怎可眼睁睁看着珑玥几人出门?除非差事不想干了。撸起袖子便上前欲要拦阻。然,只眨眼间就叫金吾卫丢出了门去。墨宝斋的半扇大门也应声而倒。
张小侯爷见势,怒喝一声,东西也不挑了,跳起就奔着珑玥抓来。
明家之人皆不是死读书的,别看明轩只十四岁却也是文武兼修。他眼急手快,照着纨绔的迎面骨就是一脚,又趁其未站稳之机,左手扣住其手腕,右手握拳向着腋窝狠狠便是一下。
腋下是人体经络密集的地方,对疼痛也最是敏感。纨绔张小侯爷挨了这一下,瞬间惨呼出声。
明轩趁此时,一个磨身,就将他双臂反剪于身后。接过贴身小厮端砚递来的带子将其绑了。
动作只在几息之间完成。
待纨绔反应过来,明轩已松了手,一脚将他踹于地上。
张小侯爷顿觉失了颜面,怒叫道:“你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贱民,爷看上了你们,乃是你们烧高香皆求不来的造化。如今竟趁爷不备,将爷绑了。念在你们无知,此时快点与爷松了绑绳,便不饶你们不死!”
珑玥冷笑着也不瞧他,只向门口处瞄了一眼,便见门外候着的四名金吾卫已将之前被丢出去的家丁绑得如麻花一般押了进来。与纨绔丢在一处。
瞅着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几人,此时都如退了毛的公鸡,炸不起毛来。珑玥顿时心情好了许多。
此时也不急着走了,在一旁的椅子之上落了座,朝着明轩笑道:“表哥你是厚道人,若是彻哥儿在此,怕是那鞋底子早印在他的脸上了。”
明轩欣然点头。
店主人此时见尘埃落定,才敢上前来,道:“两位小公子,此事在本店闹出,全在小店招待不周,小公子买的湖笔便算是小店的赔礼。”说罢,回身接过掌柜递来的银票,双手呈给珑玥,而后又道:“只,小老儿想烦请小公子可否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张小侯爷。小老儿在此谢过小公子大恩。”说着,店主人便躬身行礼。
珑玥施了个眼色,就有边上金吾卫上前托住店主。而后道:“这原不是你的错,这银子既是买东西付过了的我又怎可收回,店家也无需多礼,这人我是自不会放的,但我也知晓,开店求的是和气生财。你也莫要担心,人我既敢绑了,也敢保证日后他不敢来此找店家的麻烦。”
店主人看这架势也知晓此小公子不是个平凡人,便也不再多话。情儿他已然求过,日后纵是张侯爷家差人问起罪来,自己也有的支应。
见店家不再言语,裴远之却是又凑上前来。只道:“小公子你好不懂道理,店家好言相劝,你怎就不领情?依我看你还是速速将张小侯爷松了绑,道过歉,请小侯爷莫要怪罪方好!”
珑玥黛眉蹙起,言辞忽而变得凌厉,“听你这意思,皆是为我打算了?”
裴远之急急点头应道:“然也!”
珑玥登时立目:“我怎觉得,你却是想借我而讨好那张家小侯爷?如今我与他松了绑,再将自己打包一起送于他的府上,自此吃香喝辣,衣食不愁,岂不是更合你心意?你凭几句话解了张小侯爷的窘迫,又使他得了玩物,如此你便可入得他的眼,攀上了皇亲国戚?”
珑玥之话句句诛心,不留半点情面,直说得裴远之心中升起一抹羞愧。刚刚他有一瞬间确实生出了这般心思。
见他面色忽红忽白,珑玥冷笑一声,再道:“他张家不过尚了一位公主,若论皇亲国戚,也只勉强算是罢!”
“你!你是何人家的小子,竟敢如此辱没我张府名头,你……”被晾在一旁的张小侯爷听闻珑玥所言,怒急。一时间荤素不吝的顺口往外胡诌,却让端砚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块儿抹布塞进了口中。立时只剩下了“呜呜”声。
若说这珑玥、明轩与张家小侯爷也算是亲戚,只因何会对面不相识?
这说起来也事出有因。京城之中勋贵子弟也分三六九等,珑玥自是万佛塔尖上的那颗明珠,而这张家不过是沾了大公主的光,得了个荫封。自是搬着梯子也够不到珑玥的裙边儿。
而明轩不论家世还是人品,也是这三六九等中的头一等,交友的圈子也是他拍马不及的。更何况,这张小侯爷,成日里提笼子架鸟儿,不学无术,无事便往那青楼楚馆里钻,竟是个男女统吃的。更令明轩这等的世家子弟所不耻。
李隆佑与李隆佐这两个老母鸡一般的兄长又将珑玥护得严实,但凡有纨绔未等接近,便不知被他们两个丢到哪里去了。
故而,珑玥与明轩也只听过此人的名头,见却未曾了。
珑玥见端砚此番行事,笑道:“就你是个机灵的,等家去了让你家爷好好赏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