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精力去护住一个庶出的孙女,再者她的孙儿女太多了,多一个少一个,于她来说都有点无关痛痒。
“好好地厚葬她。这孩子也可怜,还有她的生母,多照顾一下。都这样的岁数了,也勾不了谁的魂,你就不要再压着她了。”太皇太后吩咐着。
陈王妃连连点头。
“儿臣已经派了贴身的嬷嬷去别庄给锦英办后事了。”
夜锦英是未出阁的姑娘,死了,既不能入夜家的祖坟,又没有夫家祖坟可入,陈王府更不可能把她的遗体运回帝都,只能埋在新城了。
太皇太后嗯着,微微地闭了闭眼,总觉得最近诸事不顺。
“母后。”
“嗯。”
“母后,兴宁的事,儿臣等也听说了,可是因为锦英没了,儿臣等也没有过府去安抚过,母后……”
“想说什么直接说。”
太皇太后睁开了微闭着的眸子,望向了陈王妃。
陈王妃神色惊惶了一下,随即冲口而出,说道:“母后,以前大家都生活得好好的,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是自从寒初蓝进京后,各种各样的意外层出不穷,母后不觉得很怪吗?她与我们皇家八字不合,专门冲撞我们皇家的。”
陈王妃说到这里,又小心地看着太皇太后的神色。
太皇太后的老眼精光一闪,锐利的眼神盯着陈王妃,然后挥手示意侍候在侧的宫女退下,等到凉亭下只有婆媳俩人的时候,太皇太后才质问着:“是谁教你说这些的?楚王妃还是太后?”静宁的幼稚,没有心计,老是被兴宁牵着鼻子走,缘于她的母妃没有太重的心计,只有一些嫉妒之心,只会利用王妃的身份压制府里的姬妾,厉害的心计都需要别人提点,她才会害人。
这样的人,忽然间把一切矛头都指向寒初蓝,太皇太后敢说是别人教唆她这样说的。
陈王妃一惊,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
太皇太后哼笑着:“不过,倒是有理。”
这么多的事情,都是在寒初蓝进京后才发生的,寒初蓝就是个扫把星,与她皇家八字不合。她早就想逼着儿子替孙子休妻。
陈王妃还是不敢说话。
在来见太皇太后之前,元太后请了她去,那些话都是元太后教她的。她也不太喜欢寒初蓝,元太后一说,她也就这样跟太皇太后说了。其中的深意,她就没有去深思。
撇她一眼,太皇太后吩咐着:“你先回去吧,锦英的后事好好地办。”
陈王妃连忙叩首,跪安而去。
她一走,太皇太后立即吩咐宫人去请元太后,元太后很快就来了。
太皇太后示意元太后进屋里去,两婆媳在屋里说着话,不让宫人侍候,说了什么话,也没有人知道。
……
午后。
食福酒楼。
午后的生意较淡,酒楼里的客人不算多,夜锦英得以空闲下来,绕出柜台,她往后院走去。欧阳易从楼上下来,刚好与她迎面相对,欧阳易冲她温和一笑,叫着:“大掌柜。”
知道了夜锦英的名字,欧阳易还是叫着她大掌柜,不想扯破夜锦英的身份,对于一些人来说,夜锦英已属死去之人。
陈王府处理她的后事,欧阳易打探到后也适数转告了夜锦英,夜锦英听说嫡母只是派了嬷嬷到别庄去料理“她”的后事,王府里并没有流露出悲伤之色,就连她的生母也仅是哭了些天,就叹她命薄,怨不得他人。
夜锦英的心在那一刻被伤得彻底。
她对生母以及对同胞弟弟是有感情的,她很努力地活着,跟着寒初蓝闯天闯地,也是为了想让自己的生母和弟弟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受到嫡母的欺负。没想到,她至亲的亲人回给她的是几滴泪了事。
曾经,她同情夜千泽,现在,她明白了,不管是夜千泽还是她,都生活在相同的环境里,所谓的至亲,往往是他们身边最无情之人!
好在她夜锦英是个坚强的人,被欺凌得有了免疫力,这些事情还打倒不了她。她坚持着自己的目标,她也相信有一天,她会涅磐重生。
撇了欧阳易一眼,夜锦英没有说话,从欧阳易的身边走过,往后院走去,欧阳易也跟着她走。
“你的手还痛吗?”
欧阳易关切地问着。
夜锦英不说话,她手上那些针伤,早就好了。
都多长时间了,这个男人还要天天问上几百次的。
好像他除了会问这一句话,就不会再问其他了。
“锦英。”
到了后院,避开了那些客人,欧阳易立即闪到了夜锦英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盯着她,问道:“你弟妹又出事好几天了,你怎么不去看望她?”
“已死之人,用什么身份去摄政王府?”
欧阳易笑,“也是。可你连打听都没有打听一下,看上去你一点也不担心她。”
撇着他,夜锦英淡冷地应着:“我关心她的时候,要让你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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