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阶段,所以不能时时回来,可一年回来一次两次还是办得到的。”
曲父眼睛一亮。
“以前是因为我年纪小,不好上路,所以书院放长假先生和老师才不让我们回来,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寒假且不说,若是暑假也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我也会回来的。”
曲父舒出一口气,总算觉得心里舒坦了,“好,只要你还记得爹娘就行,你大姐的婚事便由你做主吧。”
“他爹!”
曲父扭头瞪了她一眼,对王婆点了点头,这才伸手将她拽回屋。
曲母甩开手,气恼道:“你干嘛不让我说话?”
“说到底我们将来还是要靠着小宝,这些年他身边只有盼娣,被她教得只认姐姐,他现在心都偏了,你说再多有什么用?不过是把他越推越远,你还真想跟儿子离心?”
“我……”
“好了,她们想嫁就让她们嫁,彩礼给多少你就都收着,今后她们过得好坏我们也不用多管。”曲父心里也被几个女儿伤了心。
嫁给王老爷有什么不好,以为他真的是为了彩礼吗?
他穷了一辈子,知道穷的苦,而王老爷家有钱,有地,嫁过去就直接享福,多少人多少年都求不来的好事,偏她们还不知享福。
曲父曲母不再插手这件事,两家的婚事进行得非常顺利,第二天便交换庚帖,算是把亲定下了。
乡下地方将六礼都简化了,亲当天定下,王婆就代刘家问起婚期最后双方商定正月初五成亲。
刘家给招娣送来一块红布,虽然是粗布,一点儿花纹也没有,但招娣也高兴得很,正要拿去拜托三妹做嫁衣,转身就被曲母拿走塞进了柜子里。
曲母打量着她身上的棉衣道:“这身衣裳不是新做的吗,到时候穿这身出门就行了,好好的布做成嫁衣,穿了一天就没法穿了。你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谁出嫁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的?”
曲招娣捏紧了衣角,低头不语。
曲维贞正靠在窗边写作业,闻言便推开窗子对曲招娣道:“大姐,那块布留给娘吧,或许娘有其他用途也不一定。你回来,我教你写字。”
曲招娣应了一声,低着头回屋。
曲母冲着窗口撇撇嘴,觉得这几日堵着的气总算是消了一些。
曲维贞对耷拉着脑袋的曲招娣笑道,“大姐,你去把我带回来的针线包找出来,不是那种小的,而是大的,有许多绣线的那个。我也不知道刘家会送红布来,所以今儿一早弟弟去城里的时候我就交代他买了。刘家送来的那块便当做是你孝敬给娘的吧,等弟弟回来了我们用那块做嫁衣。”
曲招娣忍不住低声问,“三妹,你们哪来这么多的钱,不会真的是找你们先生借的吧?”
她有些焦急的道:“你们先生是好人,你和弟弟跟着他们白吃白住不说,还教你们这么多本事,你们可不能,可不能……”
“得寸进尺,”曲维贞接上她的话,笑道:“大姐放心,我和弟弟心中有数呢,你不用管。”
曲招娣拢着眉。
“只是有一件事我却要拜托一下大姐。”
“什么事?你说。”
曲维贞低声道,“大姐的婚事是定了,二姐的年纪也差不多了,我和弟弟这一走就照应不到你们了,所以你还得经常回来看看她们,若是爹娘要给二姐定亲,你若能拦就拦,不能拦就叫人传口信给我们,城里的镖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京,他们可以帮忙的。”
招娣经历了退婚,心性倒是有了一些改变,闻言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爹娘会给来娣找个像王老爷那样的人。我会经常看着的。”
曲维贞这才抿嘴一笑。
她能帮她们的实在有限,毕竟她不可能时刻在她们身边,帮得了她们一时,帮不了她们一世。
哪怕很渺茫,她也希望姐妹三人能够稍作改变,哪怕变成坏人恶人也行,总比像之前那样任人宰割的强。
这段时间的经历的确给招娣三姐妹很大的感触,从去县城到去王家庄偷看王老爷,再到退婚,三姐妹觉得这几日生活的记忆比之前的十来年都要深刻。
以前她们觉得只要听父母的就好,她们不敢反抗,也没想过反抗,但看着弟弟和三妹(三姐)一步一步的将父母逼得后退,她们才知道原来也不一定非得听父母的。
不仅弟弟,就是盼娣都可以让爹娘退步,她们不奢求父母会对她们退步,却希望可以多些喘息的空间。
于是,曲家的生活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改变,比如,不管多冷,只要外面不下大雪,招娣三姐妹起床后都是必须去山上打柴的。
晒干了堆在院子里,要是自家烧不完还能背到城里卖。
可是现在,招娣她们不再一起床就主动上山了,而是会吃完早饭就回房认字,学针线,等到太阳最大的那会儿才上山转一圈,三个人才能背回来一捆木柴。
过了阳光最好的那会儿,三姐妹又开始窝房里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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