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征还特意从河州找来一位汉人庖厨,虽说制作的饭食还是不那么理想,但是这份心意已经十分难得了。
“没想到在河州还能吃到中原菜肴,少头领费心了!”林昭拱手致谢。
“哪里,都是应该的,只是西北物资缺乏,食材准备不足,较之中原相差甚远,还请林郎中将就着用些!”
“已经很好了!”人要懂得满足,林昭对如此安排已经很满意了。
木征道:“听闻熙州有一位汉家厨师,厨艺精湛。若是林郎中能在河州多盘亘几日。请过来倒也来得及。只是林郎中使命在身。怕是也耽误不得……不过待到使团返回之时再来河州,肯定可以为林郎中奉上地道的中原菜肴。”
试探!
林昭知道,瞎毡父子不会平白无故地如此盛情款待自己,肯定是有目的。首先一个肯定是试探,宋朝使臣经过河州出使河湟,瞎毡要是不紧张才怪。再一个,林昭感觉瞎毡与木征父子在通过这种方式向宋朝示好。
至于木征心中的离间计,那所谓联合夹击河州的事情。林昭全然不知,自然也就不会想到那么多。
“是啊!”林昭点头道:“适逢乔夫人寿辰,本官受陛下派遣,前去为乔夫人贺寿!途中已经耽搁些许时日,时间紧张,否则真想留在河州盘亘些日子。”
林昭说完之后,一直注意观察木征的神情。
木征沉声道:“按理说我该尊称乔夫人一声祖母,只是家父与三叔关系……我也就不便前往青唐城祝寿,还请林郎中代为问候。”
“好,本官一定带到!”木征的态度让林昭有些诧异!
木征低声道;“父亲与三叔之间的恩怨。我做晚辈不方便过问……不过都是大宋的臣子,谨守做臣子的本分就是了……”
一句话前后的转折很大。似乎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林昭却听明白了,木征这是在向自己,向大宋朝表明心迹。
“少头领很明智……”一个愿意安心归附大宋的部族,自然更需要怀柔笼络!
心无邪念,人就容易坦然,林昭只是借道河州,对瞎毡、木征父子没有任何图谋。故而表现自如,与木征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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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林昭与木征把酒言欢。
营帐外,辛文哲却百无聊赖。哪怕是有皇商名头,但至始至终都只是个商人,而且只是结伴同行,接受使团庇护,自然也不可能有资格与林昭一起参加宴会。
改道河州,直达河湟,他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到湟水后该如何行事。在帐篷里闷的太久了,就想要出来散散心……
当然了,他不敢轻易在吐蕃人的地界上走动,只是在宋朝禁军控制的范围之内,四处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略微放松一下心情……
辛文哲完全想不到,只是如此,也会惹上祸事!
他没有注意到,远处正好有几个吐蕃汉子瞧着他!
“这不是在大散关遇到的那个娘娘腔的小白脸嘛!”
“哼,那日在大散关,是他们的地盘,我们吃亏了,这笔账我一直记着呢!”
“河州可是我们的地盘,他竟然也敢来……”
这些正是当时在大散关,安远客栈与辛文哲发生冲突的粗野汉子。他们的身份正是河州吐蕃瞎毡的属下。
平日里扮作是行商,来往于凤翔、长安打探消息。那日因为得到了重要情报,想着首领会有奖赏,故而一个个都很兴奋。在大散关嚣张得意,才与辛文哲起了冲突,继而吃了亏。此
后本来是想要报复的,但着急着将情报带回河州,才不得已咽下这口气,以大局为重。没想到,今日在此竟然又见到了辛文哲,吐蕃汉子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
“可是他是大宋使团成员,我们即便是想要报复,也做不到了……少头领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你们看看少头领都干了些什么,对宋朝人低声下气了,哪里有我们吐蕃人的骨气,那下贱的样子,哪里像是瞎毡大人的儿子。”
“是啊,我们可不能这样,之前在大散关受了气,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低三下四,忍气吞声吗?”
“可不管怎么着,木征少头领始终是瞎毡大人的儿子。我们若是轻举妄动,要是他知道了,我们肯定是要受罚的。”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呢?我们不在此处动手就是了。”
“不就是怕担上怠慢使团的罪名吗?我们暗里地在别处动手就是了。”
“对,可以岷水上游,接近河湟与西夏的地方动手,哪里是四不管的境地,出了事谁能说清楚?”
“只需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小白脸就是了,不必和整个宋朝使团发生冲突……”
辛文哲兀自站在草地上,沐浴着秋日的阳光,沉思些许事情。全然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逼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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