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尼斯没有反对。
今早他们两个人出发得较晚,到湖边时,已近黄昏。
这里,没有加图的影子,除了宙斯之角在夕阳下熠熠发光之外,其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为了防止加图突袭,陈逸寒和凯特尼斯绕着宙斯之角走了一圈,以确定没人。
之后,似乎仍在遵照黑密斯的指令,他们俩都到湖边去把水灌满。
太阳渐渐落下,陈逸寒皱起眉头,说:“我不想天黑后与他对决,因为咱们只有一副夜视镜。”
凯特尼斯小心地把碘酒滴在水里,说道:“也许他等的就是天黑,你想怎样?回石洞?”
“要不就回去,要不就找棵树,咱们再等他半个来小时,然后咱们藏起来。”陈逸寒想了想,说道。
不过,最终他们两个人,就坐在了湖边,完全没有隐蔽。
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藏起来了。
在空地旁的林子里,陈逸寒看到嘲笑鸟在飞,欢快地彼此对鸣着,像在对打色彩艳丽的皮球。
陈逸寒张嘴唱出露露的四音符曲调,它们停下来,先是对陈逸寒的声音感到好奇,继续听着。
陈逸寒又唱了几声,接着一只鸟学着他的调子唱出来,又一只鸟唱出来,林子里便充满了欢快的鸟鸣。
“你就像我的爸爸一样,会吹口哨。”凯特尼斯说。
陈逸寒用手抚摸了一下凯特尼斯衬衣上的金鸟,说道:“那是露露的歌,我想它们还记得。”
鸟鸣奏出的美丽音调传得越来越远,陈逸寒觉得这小调很好听。
当鸟鸣声交叠时,形成美妙的和声,是那么的和谐动听。
感谢露露,是她用这美妙的声音把十一区辛勤的果园工人送入梦乡。
现在她已不在了,陈逸寒在想,会有人把它当成收工曲吗?
有一会儿,陈逸寒闭上眼睛静静地听,陶醉在这优美的旋律中。
可是有什么打断了这乐声,是跑步声,沿弯曲路线跑步的声音,不和谐的声音掺杂到美妙的旋律中,最后,嘲笑鸟的声爵变成了尖厉的警报。
陈逸寒和凯特尼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凯特尼斯握住她手中的刀子,陈逸寒弯弓搭箭,准备射击。
这时,加图从林子里冲出,向着他们跑来。
加图的手里没有矛,事实上,他空着手,直冲着跑了过来。
陈逸寒的第一支箭射中他的前胸,但却不知为何,“啪”地一下,落向一旁。
“他身上有盔甲!”陈逸寒冲着凯特尼斯喊道。
瞬时,加图已经跑到陈逸寒和凯特尼斯的面前,陈逸寒振作精神准备应战,但加图飞也似的从他们身边跑过,根本没停下来。
他神色慌张、满头大汗、面红耳赤,看得出他已经奔跑了很长时间。
“他不是冲我们跑,他为什么跑?想躲开什么?”陈逸寒心头纳闷。
接着,陈逸寒朝着树林里看去,正好看到第一只动物跃到空地。
“我靠!”陈逸寒转身就跑,接着看到了另外从树林里蹿出的六只猛兽。
陈逸寒不顾一切的跟在加图身后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命。
那种猛兽,是杂种狗,陈逸寒从没见过这种狗,这不是普通的狗。
这种狗就像大狼,但,哪种狼能轻易地靠后腿站立?哪种狼就像有手腕似的,会向同伙挥爪子,让它们往前冲?这些是陈逸寒在远处看到的,靠近了看,它们一定更加凶残。
加图朝宙斯之角直线飞奔,毫无疑问,陈逸寒也要跟着他。
如果他觉得那里安全,陈逸寒还能跟谁争?
另外,要是陈逸寒跑到树林里,凯特尼斯拖着那条腿也跑不过它们……
“啊,对了,凯特尼斯!”陈逸寒把手放在宙斯之角尾部的金属尖上时,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盟友。
凯特尼斯在自己身后大约十五米的地方,拖着伤腿用尽最大力气向前跑着,可野狗正在一步步向她逼近。
陈逸寒朝狗群射了一箭,一只狗倒下了,可是其他的仍紧追不舍。
凯特尼斯朝宙斯之角的顶端挥手:“快跑,快跑!”
“凯特尼斯说得对,在地面,我们俩我一个也保护不了。”陈逸寒想到此,开始向上爬,手脚并用。
宙斯之角和收获时用的容器很相像,金色的表面没棱没缝,根本抓不住。
经过一天的暴晒,宙斯之角的金属表面把陈逸寒的手都烫坏了。
加图侧身卧在宙斯之角的最顶端,那里离地足有二十来米高。
他一边在宙斯之角的边缘呕吐,一边喘着粗气。
现在到了自己结果他的时候了!
陈逸寒爬到一半停下来,搭上箭,正准备射击,这时他却听到凯特尼斯的喊叫声。
陈逸寒急忙扭过身,看到凯特尼斯正跑到宙斯之角的尾部,野狗就在她身后。
“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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