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调整战略,老友重逢(3 / 3)  逆流伐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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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提拔一个宗守义,并不能杜绝党争。这以后还要在制度上,还要在思想上。还要在朱永兴的严厉之下,才有可能使这痼疾得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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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看汉家天子气,横刀大海夜漫漫。”朱舜水由老友张煌言作陪,登钟山,谒孝陵,不禁感慨万千,“在东国时,每每以为再无报十七年刺骨深仇之机哉?不想尚能回归故土。此明祚不绝。天降圣人矣。”

    张煌言也是感触良多,伸手指了指北方。笑道:“舜水兄不必如此。北伐在即,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便能光复神州。如今之势,逆虏虽有神谋秘策,亦无所再施。况黔驴之技人穷,山鬼之术尽露。全为百姓勘破。毫无足惧。故知一败涂地,必不可支也。”

    “半壁江山在握,兵强马壮,圣上英明,鞑虏败势已定。”朱舜水连连点头。又自失地一笑,说道:“我在外奔波多年,却未能讨来一兵一卒与满虏交战,没能为今上和苍水兄分忧,真是惭愧啊。”

    说起倭国那场失败的出兵行动,朱之瑜此时还是非常惋惜。他在日本大声疾呼,称满清入关就是又一场蒙古来袭,很多日本藩主和重臣都接受了这个观点,认为如果不支援明朝的话,满清有可能会像蒙古一样尝试入侵倭国——上次蒙古的入侵就导致了镰仓幕府的倒台,德川幕府并无意重蹈覆辙。

    但基于现实的考虑,倭国在郑成功长江之役失败后,认为南明已经是必败的局面。即使日本出兵也不可能扭转局面,为此当然不值得赌上倭国的安全。

    “今上并不希望异国出兵相助。”张煌言犹豫了一下,提醒着老友,“虽有西夷战舰偶尔助战,却今上戒心甚重,于陆战却是只聘炮兵教官,不借其兵。”

    “西夷?”朱舜水摇了摇头,转而问道:“那今上对倭国和朝鲜是何看法?此两国是我大明藩属,应该可以相信吧?”

    “今上对倭国印象不佳。”张煌言左右看了看,从人皆离得远,便低声说道:“至于朝鲜,今上亦不想其出兵,只要其提供其他方面的相助便可。”

    “呵呵,今上对倭人有多少了解?”朱舜水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却与我的看法有些相似。”

    朱舜水在日本虽受人崇拜,但他敢批评日本人心胸狭隘、“量窄意偏,日后恐为中华之祸”。从这一点来看,他的观察力是非常敏锐的。

    “今上推崇经世济用,确与舜水兄之学说相似。”张煌言也不讳言,并且觉得自己的老友将会得到圣上喜爱,并为此而高兴,“觐见面奏时必为圣上所喜,舜水兄大展才华之日不远矣。”

    朱之瑜的学术博采众家所长,常谓“千金之裘,非集于一狐之腋”,博通经史,最喜《资治通鉴》,长于《春秋》;道德上,主张忠君爱国,推崇苏武、文天祥的伟大人格。正是这种不尚虚华的学风、扎实严谨的学问和刚直崇高的人格,他的学术于日本发扬光大,当时的日本学者以师事朱之瑜为荣,比拟为“七十子之事孔子”。

    而博采众长,取精华、弃糟粕,这也正是朱永兴所提倡和尊循的。

    “今上英明。”朱之瑜精神一振,倒不是因为可能会当官,而是自己的学问会得到赞赏,这才是一个读书人最感欣慰的事情。

    朱之瑜论学问,以实用为标准。所谓实用者,一曰有益于自己身心,二曰有益于社会。他说:“为学之道,在于近里着己,有益天下国家,不在掉弄虚脾,捕风捉影……勿剽窃粉饰自号于人曰‘我儒者也’。处之危疑而弗能决,投之艰大而弗能胜,岂儒者哉?”

    “舜水兄还有所不知啊!”张煌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若按圣上的心思,恐怕这儒学要没落了。嗯,圣上尊亚圣,也不好这么说。但圣上对儒学的一些理论确是有些厌恶,只是耐着性子,暂且隐忍不发而已。”

    “圣上年轻气盛,有些偏颇也在所难免吧?”朱之瑜不太确定地说道:“苍水兄已入阁封相,为何不多劝劝圣上?”

    张煌言苦笑了一下,说道:“今上学问日涨,且言而据,行而有效,空言相劝无益啊!”

    朱之瑜虽然想归国效力,但并没有想到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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