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推开门冲了进去。

    客厅里没人。他又冲进卧室，也没人。于是又冲进卫生间，只见周密正弯着腰，在慢慢地关着水龙头。卫生间的地上已经积着不少水了。

    秘书急急地喘着气：quot;您没事吧？这水龙头怎么搞的？我马上让他们给您再换个房间。quot;

    quot;这到底是什么地方？quot;过了一会儿，周密让秘书把那两个陪他来这儿的人叫了过来。

    quot;东钢的干部职工培训中心。quot;那个大高个儿答道。

    quot;东钢的干部职工培训中心在南郊。东钢的招待所在它厂子的东门外，还有个职工疗养院在千佛山。我是东钢子弟，想跟我玩儿这个！quot;

    那个个头稍矮一些的忙说：quot;您说的那个是东钢第一培训中心，这是第二培训中心。盖起来以后一直没对外开放过。说是第二培训中心，实际上是专门接待东钢那些关系户的内部宾馆。后来东钢亏损太多，实在撑不住了，没那个能力再养这么个宾馆，就把它转让给我们九天集团了。quot;

    周密略略一愣：quot;你俩是九天的人？quot;高个儿矮个儿一齐说道：quot;是。quot;周密愠怒地问秘书：quot;你不是说今晚所有的活动都是咱机关后勤安排的吗？quot;秘书歉然地解释：quot;要说是九天集团的，您还会答应上这儿来吗？quot;周密一甩手说：quot;走。quot;秘书和那两位还想挽留，周密却执意要走。

    回市区的路上，所有的人都不说话。秘书尤其忐忑不安。

    周密则始终板着脸，不理睬秘书。车子快要进入市区了，秘书才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问：quot;咱们去哪儿？是送您回家，还是去机关大楼？quot;

    周密不做声。

    秘书红红脸：quot;周副市长，今天这事儿，事先没跟您说清，是我不好。但我确实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您放松放松。

    您的确太累了。大夫检查之后也说，您晕倒，并不是身体机制方面发生了什么病变，完全是心理方面的因素，主要是过度疲劳。至于那两位小姐，只是这宾馆一个常规服务项目而已，谁来都这样，并不是为您特别怎么的。她们也就做到那一步为止，只要您不主动要求，她们绝对不会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这一点我是反复跟她们交代了的。想想您实际上总是过着单身汉的生活，从早到晚都被那种紧张和刻板包围压迫着，只是想借她们来调节一下气氛，制造一点温馨和随意……quot;

    周赛仍然板着脸不说话。

    秘书说道：quot;我知道您不喜欢九天集团的那位总经理冯祥龙，觉得他没文化，谈吐举止低不可耐。其实这个人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么低俗，内心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另一种类型的。他当过兵打过仗，虽然没上过大学，头脑还是蛮够用的，对自己的现在和将来，对集团公司的现在和将来都挺有想法。他为人豪爽、仗义，也慷慨大方，跟那种一头掉在钱眼儿里，只顾着眼前只吃海捞，能混到哪一天就算哪一天的暴发户和社会混子绝对不是一路人。他一直想跟您交个朋友，跟您这么说吧，今天晚上，他其实也已经来到宾馆里了，只不过在边上的三号楼里等着哩。刚才如果您不走，等您洗完澡，他就会过来看您……quot;

    周密略略抬起眼皮，扫视了一下他的这位秘书。

    quot;他多次跟我说过，他觉得，在过一届省市两级领导班子里，他最佩服的，就是您……quot;秘书则说到这儿，周密的手机响了起来。周密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又看了一下驾驶座前仪表盘上的电子表。电子表上显示：6点30分。他便立即让司机停车，拿着手机走到车后。公路上漆黑一片，寒风呼呼地在盘旋着。电话自然是丁洁打来的。quot;周副市长，您找我？有何指示？quot;quot;你们台打了个报告。要校场口东边那块地盖幼儿园……quot;丁洁没想到周密会跟她说地皮的事。quot;这是台领导的事，我不管。quot;quot;我没让你管。你知道这件事吗？quot;

    丁洁想了想，说道：quot;知道。quot;周密沉吟了一下，说道：quot;土地使用的审批，现在也归到我这个口子上来了……quot;quot;是吗？

    那可得恭喜您呀，周副市长！审批土地，这可是个肥差。quot;

    quot;什么肥差？纯粹一个得罪人的苦差。quot;周密笑道，quot;有个信息麻烦你传递给你们台领导，这块地我打算批给你们电视台了……quot;quot;干吗让我去递这个话？quot;quot;让你去递，就去递。不会害死你的。quot;quot;周副市长是想让我们台领导觉得这块地是我给我们台争来的？quot;周密笑了笑道：quot;他们愿意怎么想，是他们的事。反正替我递这句话，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过，你别跟你们领导说，是我让你去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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