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谢谢你,给我助了一臂之力。那女子微启双唇,颔首带笑地说,不愧是警察,好身手。杜晓飞说,多谢了。那女子说,你们不是在通缉宋杰吗?抓到了没有?杜晓飞一听别人说到宋杰的名字,她的心仿佛被谁猛揪了一把。摇了摇头说,没有。她想说不可能有人能抓到他,但是,她没有说。就把这句话埋到了她的心底。在带着小偷离开的路上,又想起了那女子,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女子虽是踢过来一把椅子,却踢得不一般,那一脚不是什么人想踢就能踢出来的,而且,她也在打听宋杰的下落。她究竟是什么人?再回首,那女子已不见了踪影,她便越发觉得那女子肯定不一般。
到了白天,宋杰就越发小心谨慎了,经过电视上曝光,到处张贴的通缉令,他已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人物了。即使他再怎么伪装,也难免会被人认出来。一些富有正义感而又不明真相的人,又被舆论导向所迷惑,做出一些利令智昏的事来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只有老老实实地待着,等养好精神,到晚上他再活动。他已经想好了,与其等着他们来抓,不如积极出动,搜查证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虎穴,就是于又川的老窝,只有深入进去,才有可能获得他所要的东西。于又川为什么能控制着市里的局面,把郭剑锋从公安局挤走,安排赵伟东,又能绝对控制着他?这里面除了权钱交易,互相利用之外,于又川肯定还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听任他的摆布。那么,这个把柄是什么呢?它又被藏在哪里?是藏在心里,还是藏在柜中?藏在心里的,往往会口说无凭,藏在柜中的才是真凭实据。像于又川这样的人物,绝不会不留一手的。对于这些问题,其实他过去就想过,也想过怎么获取。但是,他从没有想过怎么非法去获取,因为他的执法者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去非法获取。现在,他不一样了,他成了通缉犯,他成了他们追杀的目标和对象,他不再代表执法的形象。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他早就想好了,只有孤注一掷,豁出一切,背水一战了。
黄昏时分,他来到了毕大海的墓地。这里一片空旷,寂静无声,有草丛树木,山峦屏障,亦可看到下面的动静,可谓进退有路,不失为一个避难的场所。当他再一次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赵伟东的可恶,想到他即将实施的行动时,不由双手合十,对着毕大海的墓碑默默祈祷起来。老毕,你说,是谁设陷杀了你,是不是赵伟东?你知道吗,赵伟东又设陷想杀我。我今晚就要独闯虎穴,去查他的证据。老毕,你如果在天有灵,就助小弟一臂之力。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后面有一点响动,“忽”地一个腾空转身,随即枪口对准了前面的黑影。
“谁?”他厉声问。
“宋杰,是你?我是杜晓飞。”杜晓飞说着迅速向他跑来。
宋杰这才长舒一口气,将枪收回说:“你怎么来了?”
杜晓飞说:“你怎么样,还好吗?你怎么不给我打一个电话过来,我都快急死了。真的,我要是再找不到你肯定就要急疯了。”
宋杰说:“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宋杰了,我是通缉犯。我不想连累任何一个人,也不再相信任何人。你走吧,不要因我而连累了你。”
杜晓飞的泪水一下涌出了双眼,她克制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克制住,便如蚊蝇般地说:“宋杰,你是这样看我的吗?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难道是我吗?是我陷害你的吗?我……也是你的怀疑对象,我……我走。”说到这里,她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食品袋,扭头就走。
宋杰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了,他原本怕给杜晓飞带来麻烦,就想说几句气话把她气走,没想到却伤害了她。他追上去一把揽住了杜晓飞说:“原谅我,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是真怕给你带来麻烦。”
杜晓飞一下扑到他的怀里哭诉着说:“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这种伤害,要比任何武器都具有杀伤力。我可以顶着对面敌人向我发来的无数支响箭,毫不畏惧,我却无法面对你的不信任。”
宋杰的鼻子不由一阵发酸,他强忍住自己的泪水,拍了拍杜晓飞的肩头说:“好了,好了,晓飞,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
杜晓飞破涕为笑说:“谁让你道歉,只要你不再怀疑我就行了。”她扬起泪光闪烁的脸盯盯地看着宋杰说,“你瘦了,一夜之间,像瘦了许多。伍子胥过昭关,一宿白了发。昨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着她紧紧抱住宋杰,恨不得把他装进她的心里,永远地珍藏起来。
宋杰拍拍她说:“好了好了,别儿女情长了,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杜晓飞:“不,我就不!我要把你藏起来,藏到我的心里,永远永远,让谁都找不到。”她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松开了手。
宋杰说:“我要是块巧克力就好了,你就把我藏在你的衣兜里,多安全。”
杜晓飞说:“不说巧克力,我还差点忘了,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带来了吃的,你先吃一点吧。”说着,她拿过来方才扔到一边的食品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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