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宋杰倏然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窃笑。宋杰心里一颤,感觉有点不对劲,是不是……他不敢往下想,他觉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想到现场去看一看,黄心潮说,别去了,咱俩都是当事人,应该避一避,也好让他们去查。
他觉得黄心潮的话说得也有道理,该回避的时候就回避一下。当时他没有多想。事后想起,他才知道黄心潮在那个时候已经把他看成瓮中之鳖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早已密谋好的一个陷阱。主谋者早就给他的死党们下了旨令,不让他和杜晓飞在一起,只要他有所行动,他的死党就会及时把信息反馈到他那里,然后,他可以随时随地地为他设套。
宋杰已经意识到了,他将从此惹上麻烦了,被这件说不清楚的事件纠缠着,或者,他将从此被钉到历史的耻辱柱上,永远也不可能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了。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复杂局面,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绝不能屈服,绝不能!他宁可死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也不愿意活在内奸的羞辱和人格的摧残中。
过了不长时间,白发礼带着杜晓飞他们来了。
白发礼盛气凌人地说:“对不起,宋杰,你得跟我们上趟局里。”
宋杰问:“为什么?”
白发礼说:“因为你有杀人嫌疑。”
宋杰说:“笑话。我有杀人嫌疑?你有什么证据?”
白发礼说:“罗雄是服毒而死,他用过的那只纸杯中有毒,纸杯上还有你的指纹,难道这不是证据?跟我们走吧。”说着拿出了手铐。
宋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陷害,这绝对是陷害!”
白发礼说:“少啰唆,跟我走。”说着就来给宋杰上手铐。说时迟,那时快,宋杰一个旋转,一翻手,“咔嚓”、“咔嚓”两声,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如变魔术般地反将白发礼铐上了。然后一抽身,一个燕子三点水,冲出了戒毒所。白发礼大吼道:“开枪,你们快开枪,绝不能放他走。杜晓飞、张虎、王忠,你们怎么不动手?”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枪。
就这样,白发礼眼睁睁地看着宋杰就这样逃走了。然后又朝张虎吼道:“还愣着干吗,把手铐给我打开。”
张虎去给白发礼开手铐,在一旁的王忠忍不住悄悄笑了一下。而杜晓飞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一阵难受,为宋杰,为她自己,更为这个令她无法琢磨的现实。她相信宋杰正如相信她自己,宋杰绝不会杀害罗雄的,这是陷害,是他们早就设计好了的圈套。她真不敢相信他们怎么就能做得出来?现实真是太可怕了,可怕得令人毛骨悚然,令人不寒而栗。如果下午她不去坟场,如果她和宋杰一块儿来找罗雄,情况又是怎样的一种结果?她不敢细想了。她只感到恐惧,只感到现实太可怕了。如果在这二者之间非要让她作出一种选择,她宁可跟上宋杰去误闯白虎堂,也不愿意看到宋杰那种受委屈的样子。
今晚电视上的《边阳新闻》一下吸引了不少眼球,原因是在新闻节目的后面播报了一条由边阳市公安局发布的通缉令。通缉的对象不是别人,正好是上次《边阳新闻》中报道过的英雄人物——刑警队队长宋杰。
下午,白发礼无精打采地来到局里后,被赵伟东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赵伟东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他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你们肯定徇了私情,否则,三四个人还敌不过一个宋杰?白发礼说,我叫他们开枪,他们一个看一个,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要说徇私情,也是他们徇私情,我可没有。赵伟东说,你没有徇私情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开枪?白发礼说,我被他用手铐铐住了,否则,我绝饶不了他。赵伟东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这样的话亏你也能说出口。马上发布通缉令,把宋杰的头像放印出来,散发到车站、旅店、各个交通要道和出租车、公共汽车上。并且,还要说清楚,此人身携枪支,必要时,可采取各种措施扼制他。届时,还要请各个新闻媒体积极配合,今天要在电视上看到图像,明早要在报纸上看到文字。好了,你们稍做休整,再分头散发通缉令。今晚,要出动全部警力,在全市进行一次大搜查,我就不相信他能跑到天上去。
杜晓飞一听,头皮不由得一阵阵抽紧。她从赵伟东那恶狠狠的语气中可以断定,他们早就下了决心,非要置宋杰于死地不可。宋杰呢?他能料到这些吗?他能渡过这一关吗?
电视中、照片上的宋杰仍是那么英俊潇洒,谁都无法将这位年轻的警官与通缉犯联系在一起。在大家的记忆中,他是那样的威武无比、豪气冲天。他用手铐一头铐着自己,一头铐着犯罪分子的样子就像一幅弥足珍贵的画,永远珍藏在大家的脑海里。他曾面对大家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畔萦绕:“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如果让犯罪分子从我的眼皮子之下逃走,那将是我永远的耻辱。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绝不会放过他。”可是,蓝地白字写着,播音员声音又是那么清脆准确:“边阳市公安局通缉令……捉拿杀人嫌疑犯宋杰。宋杰原系公安局干部,杀人拒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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