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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县令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县尊大人下令升堂,三班衙役纷纷就位,戳着水火棍喊着‘威武’,气势十足。
事实上,县令断案通常都在二堂,只有很特殊的情况才会在大堂公开审理。
譬如大案命案,又譬如这种临时敲了鸣冤鼓的。
宁修被带到了堂上,冲县尊大人拱手行了一礼。
陈县令不由得怒火上窜。
好个毛头子,莫名其妙的敲了鸣冤鼓不,见官还不跪,简直是不把他这个江陵县父母官放在眼里。
陈县令急于找回在床上丢失的男人尊严,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为何不跪?来人呐,与本官把这刁民推翻先打十板!”
宁修连忙道:“县尊大人恕罪,学生宁修乃是县学生员,有功名在身,按照定制衙门之上可不行跪礼。”
“你是个生员?”
陈县令显然有些惊讶。眼前少年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就已经有功名在身,也算是资聪颖了。
他不认识宁修也不奇怪,县学生员几十近百人,县令哪里能全部认清。
县令虽然兼掌文教,但那也只是兼掌,主体责任还是教谕的。不然什么都要让县令操心,县令迟早得累死。
得知宁修有功名在身,陈县令的态度稍稍和缓了一些。
“宁贤生,你为何敲击鸣冤鼓啊?”
宁修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功名还真的有些用处,倘若没有这个秀才功名,他方才怕是已经被衙役拖翻在地打板子了吧?
这官家衙门的‘竹笋炒肉’可不是好受的,一顿板子打下来绝对是皮开肉绽。
要不为啥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去衙门告状呢?
县太爷可不是好相与的,往往对以下告上的,先是一顿板子打下来。
平白受了皮肉之苦不,还不一定能够沉冤得雪。
“启禀县尊,学生家中开了一家酒楼。学生宴请三五好友齐聚酒楼赴雅集,聊至正酣,却有人带着一干恶仆冲进店来,不由分的砸店打人。学生也是在好友的掩护之下才得以逃出升。走投无路之下,学生也只能前来县衙求县尊做主了。”
宁修拱了拱手,十分悲戚的道。
“哦?你有人砸店打人?他们是什么人你可认得?”
陈县令的眼皮跳了跳,刻意提高了声调。
作为一名地方父母官,地区的安定显然是其最关注的。
若是不时出现治安事件,对于官声的影响是很不好的。
这明这个父母官没什么能力,连最简单的治安问题都解决不好。
陈县令虽然对于仕途已经看淡,但也不愿意官声因此受到影响。
文官大多是有洁癖的,十分爱惜羽毛。
“回禀县尊,领头之人是卢家的大少爷卢闲,还有醉庐居的掌柜卢方。卢家想要强买学生家酒楼几道私房菜的配方,拒绝之下便丧心病狂的砸店。”
卢家?
陈县令不由蹙起眉来。
作为江陵县令,陈复自然没少和卢家打交道。
事实上陈县令还收了不少卢家的银子,其与卢家家主穿一条裤子都不为过。
这种情况下用屁股想都能知道陈县令是要倾向于哪边了。
陈县令的突然沉默和表情变化被宁修看在眼里,暗叫不妙。
坊间传闻陈县令收了卢家的黑钱官商勾结,看来传闻非虚啊。
要是这般,宁修恐怕要被这位县尊大人坑了。
果不其然,陈复咳嗽了一声道:“宁贤生,你可看清楚了,此二人当真是卢家的大少爷、醉庐居的掌柜?”
陈县令将声音拖得很长,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意思自然很明白,年轻人啊话不能乱,你再好好想想。
其实这也算是给宁修台阶下了,毕竟此事是宁修占理,真的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在陈县令看来,如果宁修上道的话就会立即改口。
私下里陈县令出面,让卢家赔给宁家些钱就是了。
不过宁修不这么想。
这件事闹到现在这个层面,绝对不能软。
他若是软了,怎么对得起那一帮为他挡棍子的官宦子弟?
“学生没有看错,此二人就是卢家的大少爷、醉庐居的掌柜无疑。”
“放肆!”
陈县令勃然大怒,一拍惊堂木道:“卢家乃是江陵大户,家世清明,怎么可能纵容家仆做出这等混账的事情。”
宁修心中冷笑。
这个陈县令果然要维护卢家。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倒也没什么,可吃相就不能好看一些吗?
得亏此刻衙门外没有围观的吃瓜群众,不然见证了陈县令的态度变化不定得作何感想。
这就是替治下百姓做主的青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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