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要这么想,其实我话是说重了点,您也不是那么自以为是。”
“谢谢……还有,我暂时还没觉得我自以为是,至少你还没让我觉得。”
许三多:“不管怎么样,您是有点用脑过度了,吴哲说的……吴哲是说他自己来着,我挪用了。您仔细想想,我跑了那么远还得回来,就因为这里简简单单的,大家一起高兴一起难受,一起什么什么的,当然,我也分在这个单位啦。”
袁朗:“承蒙惠顾,不胜感激。”
许三多非常诚恳地说:“太复杂了不好。”
“是啊。”袁朗已经在揉太阳穴了。
许三多:“我走了。队长您好好想想吧,免得以后要把成才记在本上。”
袁朗:“什么本?”
许三多:“又尊敬又遗憾的呀。”
袁朗:“我还没尊敬他呢!”
许三多:“是吧。那我走了。”他被袁朗瞪得有些慌张,但总算是走了。袁朗苦笑,然后开始去开自己的电脑,他坚强地打算继续工作。
许三多在门外又喊了一声:“报告!”
袁朗:“什么事?”
许三多推开了门,袁朗可以庆幸一下的是,这次他没进来。
许三多:“好多话说重了,队长您别介意。”
袁朗:“许三多,今天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许三多:“可是晚上中队有会呀。”
袁朗坚强地咬着牙:“那就晚上见。”
这回他是瞪着门关上,听着脚步声去远,袁朗又去开电脑,但刚开了一半就又合上,还好,只是幻听。他已经被逼到幻听了。
袁朗终于放弃了他的案头工作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在屋里转动着,嘴里喃喃。然后,他对自己大笑。
城市战训练基地几个待选者从冒烟突火的巷道里突围出来,身后仍有着连锁的爆炸。虽然不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但看起来刚从地狱里打了个转回来。一名老A没给任何间歇,开始吹响尖厉的哨音:“列队!”
成才这时才架着一个严重扭伤的同队从硝烟里出来,他一直把那名伤兵交到医护手上才去属于他的队列。站在待选者的最后一列,毫不起眼的一个边角。
袁朗从远处的车里看了一眼,似乎毫无兴趣地将目光转向了手上的人事材料。
一双军靴踏过焦黑的地面,袁朗在那个队列前走动,他几次走过了成才,像是压根没看见他。终于站住,站在成才和另一个待选者的中间:“特种兵和步兵有什么区别?”
成才和那个待选者都茫然了一下,因为不知道他在问谁。曾和袁朗争辩的那名军官则掠过一丝讶然的神色,伴之以对身边同志的一句低声嘀咕:“这么粗浅的问题。”
袁朗:“成才?”
成才:“没区别。”
那名军官的神情更加讶然,这样粗浅的问题都能答错,而且还是目前为止成绩最优的一个兵。
但是袁朗踱了回来,他终于老实地站在成才面前:“继续。”
成才:“飞机最后会被击落,战舰最后会被打沉,一场真正惨烈的战争,所谓的高尖端武器都会很快耗尽,战争最后还是人对人的战争。特种兵和步兵都是靠人的基本在对抗复杂和残酷,特种兵和步兵都是没有最后的兵种,因为都是到了最后还在坚持的人。”
袁朗:“你很知道我要听什么的。”
成才:“是的。这也只是七连最根本的生存逻辑,在我们连因战术思维陈旧而改编之前,我们用这个自勉……改编之后,散到各处的每个人,用这个坚持。”
袁朗眼里明显地闪动着揶揄:“你现在又是七连的人了?”
成才:“不是的,我只是草原上跑失了的一个兵,我跑失了我的队列。”他的脸上若有若无地闪动着感伤,“现在我来跑完全程。”
袁朗很干脆:“我不信任你。”
成才:“明白。”
袁朗:“如果你留下来,是因为有人跟我说了很多。”他苦笑,“太多。可是你很精,油滑,闪烁,我要什么你给什么,哪怕你没有。”
成才:“是的,这是我。”
袁朗:“而那个人,你知道,嘴又太拙。”
成才几乎要微笑:“是啊,真拙。”
袁朗:“人呐,有时最难搞懂的就是真假。”
成才沉默。
袁朗:“如果我留你下来,是因为那个人我很器重,是因为他的面子。至今为止你没有什么让我看中的地方。我只是给他面子,为了这个,你愿意留下来吗?”
他存心把声音说得很大,以至队列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每个人都尽量做得像没听到一样,但那对成才更是羞辱。
成才沉默着:“我愿意。”
沉寂,袁朗刻意延长着这种羞辱,观察着成才神情的每一丝变动。
袁朗:“好吧。让我们试试。”
几乎在同时,吴哲在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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