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些钱都叫韦狄赢了去了。
“怎么,他打算把那些钱自己留下吗?”姚伯太太喊着说。
“俺只盼望他不会留下,俺也相信他不会留下!”克锐呻吟着说。“他是个好人,大概作不出不对的事情来吧。他说你应该把克林先生那一份儿给游苔莎才对,他自己也许就那么办了吧。”
等到姚伯太太稍微心平气和一点儿的时候,她一琢磨,这种办法很有可能。因为她觉得韦狄仿佛不至于会当真把她儿子的钱自己搂起来。把钱给游苔莎这种折衷办法,正合韦狄的脾气。但是这位当母亲的想到这儿,还是一样地生气。这些钱到底叫韦狄弄到手里去了,并且因为游苔莎从前是他的情人,也许现在还是他的情人,所以他要把钱重新分配,把克林那一份给游苔莎:这种情况,给姚伯太太一种愤火中烧的痛苦,其剧烈的程度,也不下于她从来所受过的任何哪一种。
她因为可怜又可恨的克锐把事办坏了,就立刻下了他的工;不过,觉得离了他还真不成,所以待了一会儿,又告诉他,说他愿意的话,还可以在这儿再多待些时候。跟着她就急急忙忙地往游苔莎那儿去了,那时她对于她儿媳妇的心情,可就不像半点钟以前她刚一打算去看她的时候那样,很有可能产生良好的结果了。她刚一打算去看她儿媳妇的时候,本是想要以友好的态度,问问她儿媳妇是否遭了什么意外的损失;现在她的心情却是要明明白白地问一问她儿媳妇,是否韦狄把她自己打算给克林作神圣礼物的钱,私下里给了她儿媳妇了。
她两点钟起的身,到了迷雾岗的时候,游苔莎正站在她外祖房外的土堤和水塘旁边,-望景物,并且还许琢磨这片景物往日亲见的那种投石、燃烽,密约私会的表演呢。所以她跟她儿媳妇一下就碰到了。姚伯太太走上前去的时候,游苔莎完全以生人安静的眼光把她打量。
婆母是头一个开口的。她说;“我是到这儿来看你的。”
“真个的!”游苔莎吃了一惊说,因为姚伯太太在结婚那天都没肯到场,当时还惹得游苔莎很不痛快哪。“我一点儿也没想到你会到这儿来。”
“我仅仅是因为有事才到这儿来的,”那位来客说,说得比开始的时候还冷淡。“我很冒昧,问你一句话——你曾从朵荪的丈夫手里接过什么礼物没有?”
“礼物?”
“我的意思实在就说的是钱!”
“什么?我自己亲手?”
“不错,我的意思就是要问一下你私下亲手从他那儿接过钱没有——不过我刚才没想把话那样说出来就是了。”
“从韦狄先生手里接过钱?没有——从来也没有。太太,你问我这个话是什么用意?”游苔莎的火儿来得实在太急了,因为她和韦狄过去的关系,她意识得太强烈了,所以她一下就认为,姚伯太太一定也知道那种关系,大概这是跑来诬罔她,说她现在还从韦狄手里接受不名誉的礼物了。
“我只问一问就是了,”姚伯太太说。“我曾——”
“你应该把我这个人看得高一点儿——哦,我恐怕你一开头就老反对我!”游苔莎大声说。
“不错。我那都是为克林打算,”姚伯太太说,说的时候,因为认真,口气未免太重了。“保护自己的儿女,本是人人都有的本能啊。”
“你这是说他得有人保护,才能免得我害他了。你怎么居然能露出这种意思来?”游苔莎满眼含着急泪大声喊。“我嫁了他并没害他呀!我作了什么坏事啦,至于叫你这样来小看我?既是我从来没对你作过错事,那你就不应该在他面前毁坏我。”
“我所作的,都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应当作的,”姚伯太太比较温和一点儿说。“这个话,我本来不愿意现在深谈,不过既是你这样硬来逼我,那我只好说一说了。我现在老老实实地把真话对你说了,我觉得没有什么惭愧的。我本来很坚决地认为他不应该娶你——所以我才用尽了我力所能及的种种方法去劝他。不过现在事情既是已经办完了,我就不想再抱怨哪。我还准备欢迎你哪。”
“啊,不错,用这种纯讲实际的眼光来看一切,好极了,”游苔莎压住了火儿嘟囔着说。“不过为什么你可非把我跟韦狄先生拉扯到一块儿不可哪?我也跟你一样,也有气性啊!我很气愤;凡是女人都要气愤的。你要明白,我嫁克林,本是俯就他,我并不是用什么计谋把他骗到手的;所以我决不愿意叫人家当作一个用计谋欺骗人的人看待。只有那样的人,因为强钻到人家家里,才让人家不得不勉强凑合。”
“哦!”姚伯太太怒不可遏地说。“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儿子的门第赶不上你们斐伊家——也许比你们还高哪。听你说俯就这种话,真叫人好笑。”
“无论怎么说,是俯就,”游苔莎感情激烈地说。“而且要是那时候我就知道会是现在这种样子——知道我结了婚以后一个月,还得在这片荒原上住,那我——我答应他以前,总要再思再想的。”
“你顶好不要说这种话啦吧;这些话叫人听来觉得不大可信。我知道他决没用过什么欺诈的手段——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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