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什么,孩子?”
“也许死了吧!”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一来——我可就解脱啦,我就能上裘德那儿去啦!……唉——不行啊——我把她给忘啦——把上帝给忘啦!”
“咱们听听去吧。不对——他还打呼噜呢。不过风大、雨大。唿啦唿啦的,两下搀合到一块儿,你就不大听得出来了。”
苏勉勉强强地往后退。“艾林太太,我再道声晚安。又把你叫出来,太对不起啦。”寡妇第二次回到屋里。
苏一个人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极为紧张、一拼到底的神情。“我不这样不行——不这样不行!我不喝完这苦酒决不行。”她小声说。“里查!”她又喊了声。
“哎——什么?是你吗,苏珊娜?”
“是我。”
“你要干什么?有事吗?等一下。”他顺手抄起一件衣服穿上,走到门口。“有事吗?”
“从前咱们住在沙氏顿的时候,我不想让你沾我,我宁可跳楼。到这会儿,我还是这么对你,没变过来——我现在来是为了前边的事求你原谅,求你让我进屋里去。”
“你大概是一时间想到该这样办吧?我早说过了,我并不想让你拗着本心上我这儿来。”
“可我这是来求你让我进去。”她稍停了停,又说了一遍。“我这是来求你让我进去!我错到如今了——何况今天又做了错事。我越轨啦。我本来不打算跟你说,但是我还是得说。今天下午,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怎么啦?”
“我见到裘德啦!我原先不知道他要到这儿来。还——”
“呃?”
“我吻了他,还让他吻了我。”
“哦——老戏一出嘛!”
“里查,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跟他会接吻,后来可真这样啦!”
“吻了多少回?”
“好多好多回。我也搞不清了。我回头再一想,真是毛骨悚然。事情一过去,我起码得像现在这样上你这儿来。”
“唉——我总算尽力而为,对得起你了,这一来就太不成话啦!还有什么要坦白吗?”
“没啦!”她心里一直想说“我还叫他亲爱的情人来着”。可是她也跟那种悔罪的女人一样,总是留一手,并没把这部分真情道出来。她接着说,“往后我是绝对不再见他了。他提到些从前的事情,我就把持不住了。他提到——孩子。不过,我以前说过了,他们死了,我倒高兴——我意思是简直有点高兴,里查。因为那么一来,我那段生活就给抹掉啦!”
“呃——往后不再见他。哈——你真有这个意思?”费乐生这会儿说话的口气多少流露出不满,因为他感到同她再次结婚以来三个月,他这么宽宏大量,或者说抑情制欲,并没得到好报。
“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
“恐怕你得按着《新约》立誓,行不行?”
“我立誓。”
他回身进了屋子,又拿着一本棕皮小本《新约》出来。“现在立吧:愿上帝助你!”
她立了誓。
“很好!”
“照我从前结婚起的誓,里查,我属于你,我愿敬重你、服从你,现在我恳求你让我进去。”
“你得好好考虑考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不是不知道。我要你回这个家是一码事——可叫你进来又另一码事。所以你还是想想吧。”
“我想过了——我就想这样!”
“这倒是一心讨人喜欢喽——说不定你做对了。有个情人老在旁边打转转,半拉个婚姻成什么话,总得地地道道、圆圆满满才成哪。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是我心甘情愿!……哦,上帝哟!”
“你干吗说‘我,上帝哟!’?”
“我不知道!”
“你就是知道!不过……”她穿着睡衣,在他面前蜷缩着,他阴沉地审视她那纤弱的身形。“呃,我也想过,事情大概是这么个结局。”他随即这样说。“在你种种表现之后,我是不欠你什么情了。不过你说了这些话,我还是要信你的,而且原谅你。”
他抱住她,把她举高。苏吓得一缩。
“怎么回事?”他头一回疾颜厉色地说话。“你还是躲我?——跟从前一样?”
“不是,里查——我——我——没想到——”
“你不是自愿上我这儿来吗?”
“是。”
“你没忘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没忘。这是我的本分。”
他把烛台放在五斗橱上,带着她穿过门廊,把她举高了,吻她。她脸上立刻冒出来极为厌恶的表情,但是她咬紧牙关,一声没吭。
艾林太太此刻已脱了衣服,就要上床睡了。她自言自语:“啊——也许我顶好还是看看这小东西怎么样啦。风多大,雨多大哟!”
寡妇出了屋子,走到楼梯平台,一看苏已不在。“唉,可怜的乖乖呀!我看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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