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9节(2 / 3)  无名的裘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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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当招待?”

    “也不算真正的酒吧女招待——我从前在那儿一家酒馆倒过酒,这也没几天;就是这么回事儿。有人劝我买假发,我觉着挺好玩儿,也就买了。在奥尔布里肯,你头发越多越好。就算把你的七七八八的基督堂全加到一块儿,也还跟不上它漂亮呢。那儿有身份的太太个个戴假发——理发师傅的伙计跟我说的。”

    裘德觉着恶心,因为他想到就算她说的有几分是真,但是,就他平日见闻而言,有好多纯朴的姑娘想去、也去过城市,甚至还在那儿呆上好多年,可是她们的生活和衣饰依然简单朴素。也有些,唉,她们的血液里天生一股子装模作样的本能,只要瞧上一眼,就把弄虚作假学会了,学得还挺到家。话又得说回来,妇道人家添点假发,也算不上了不起的罪过呀,他拿定主意不往下想了。

    大凡刚当上妻子的女人总有办法在头几个礼拜诱发人家的兴趣,哪怕日后居家过日子,琐琐碎碎弄得减色也不碍事。她这样的身份,以及她因为自觉到这样的身份而拿出来的对熟人周旋的态度,自有一种刺激意味,既把没有光彩的现实遮掩起来,甚至还能帮顶卑下的新娘暂时摆脱她的实际地位。有一天正逢集市,裘德-福来太太就满身这种气味,在阿尔夫瑞顿街上行走,猛孤丁碰上她的老朋友安妮,阿拉贝拉婚后一直没见过她。

    她们照例一见面不说话,先笑一阵,就像她们用不着说,这个世界也老是逗乐的。

    “这么说,那个计划还真顶用啊,有你的!”姑娘对太太说。“我就知道那一手对他管用。他可是讨人疼的好汉子,你可得拿他当回事哟。”

    “我是这样。”福来太太不动声色地说。

    “你什么时候——?”

    “嘘!生不了啦!”

    “什么!”

    “我搞错啦。”

    “哎,阿拉贝拉呀,阿拉贝拉;你可真有一套啊!搞错啦,嗨,真精哪——这一手可真叫绝啦!就凭我这两下子经验,我可再想不出来呀!再想不到干起来用不着真刀真枪——想不到也能玩假情假义呀!”

    “你先别忙着叫这是假情假义!这可不是假情假义。我当时可没往这上边想。”

    “我说——他可不会老蒙在鼓里头!逢礼拜六晚上他叫你有好受的呢!不管怎么着,他要说你这是拿他要着玩儿——干脆是两面三刀,嘿嘿!”

    “说我拿他要着玩,那还可以,可决不是两面三刀。……呸——他才不在乎呢,我说我当时说错了,他还要高兴呢。慢慢地他就没事儿啦。为他祝福吧——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儿。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反正是结了婚,生米做成熟饭啦。”

    说是这么说,临到她非把原来闹得人仰马翻、可又莫须有的把戏坦白不可的时刻,她还是心里有点七上八下。她选的时间是一个晚上要上床睡觉时候,地点是他们路边上孤零零的房子里的卧室。裘德每天下工都是走回家,这天他整整劳累了十二个钟头,在他妻子之前先歇了。她进屋时候,他已经似睡非睡,迷迷糊糊,不大觉着她就在穿衣镜前面脱衣服。

    可是她有个动作却叫他完全醒过来了。她坐在那儿,镜子里的影子正对着他,他看得很清楚,她正把两个腮帮子一咋一咋的,用人工制造酒涡来过痛,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令人称奇。他好像头一回觉察到她脸上的酒涡比他们认识头几个礼拜时候出现得少而又少了。

    “别搞啦,阿拉贝拉!”他突然说话了。“这样不碍事,可我不爱瞧你这样。”

    她脸转过来,笑起来了。“哎呀,我不知道你醒着哪,”她说,“你可太土嘤!这有什么关系呢。”

    “你哪儿学来的?”

    “我可没学过。我在酒馆那阵子,酒涡一天到晚都在脸上,这会儿倒不行啦。我那会儿脸胖点儿。”

    “我倒不在乎酒涡不酒涡。依我看,它帮不了女人什么忙,能叫她漂亮点——特别是成了家的女人,别说长得像你这么丰满啦。”

    “大多数男人想法跟你可不一样。”

    “我可不管大多数男人怎么个想法,那随他们便。你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我在酒馆帮工时候听人家说的。”

    “是咬——那就难怪喽,那个礼拜六晚上咱们喝啤酒,你凭酒馆经验一咂就知道搀假了。我没跟你结婚时候,我一直当你没离开过你爸爸家呢。”

    “你本来应该多知道点才对呢,本来应该看得出来,我要是打一下地就窝在家里头,才不会这么大方呢。家里头没什么事,我又不能一天到晚呆着不动,这才跑到外边干了三个月。”

    “从这会儿起,你的事情就有得干啦,亲爱的,对不对?”

    “你这是什么意思?”

    “海海,就是这样啊——芝麻绿豆的事儿多着哪。”

    “哦……”

    “倒是什么时候呀?你好不好说个准日子,别老是含含糊糊,不着天不着地的?”

    “要说吗?”

    “对,要说——准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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