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在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他本想找个和皇帝非常融洽相处的时候怎样和缓道出,但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二世皇帝不愿意李斯单独叩见所以见了的时候一瞅二世那忍不住的不耐烦他只能找点儿无痛无痒的小问题完了赶快溜走回去好琢磨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有什么良策。但是这一个事关大秦兴衰的大问题一直压在他的心上,甚至使得他寝食无味。他终于在群臣面前提出这个重大问题其实含有气急败坏的念头。我不能单独陈述给你那就在你和群臣议政的时候道出看你如何答对。但是他也为自己先前对二世皇帝的怂恿感到羞愧。先前不是也在二世皇帝面前说应该把始皇帝的陵墓造好好在天下人面前表现二世皇帝的孝心吗?先前不是自己也猜摸圣意主张着让阿房宫更恢弘吗?
二世皇帝的确是意外。让骊山墓更加完美,让阿房宫更加恢宏,这是他感觉李斯话中所指很明显的两个项目,这简直是目无先辈!……不,不,更分明是目中无朕!愠怒已经在二世的面庞透现。
群臣无声。
李斯本想有人附和呢。私下里和各位大臣议到这事儿的时候不是一片附和吗?但是,现在,皇上一愠怒,便都不开口。都不开口。李斯摇了摇头,开始六神无主。
赵高上前一步,开始发言了:“韩非子说过这样的话:‘尧舜的时候,作椽的木头不加雕琢,盖房子的萎草不剪裁,用瓦碗吃饭喝水。后来即使是看门的小卒也不会如此简陋。大禹凿通龙门,疏通大夏,疏导黄河,引水入海,亲自拿着铲泥的锹,整天泡在水里,即使是后来的奴隶的劳苦也不会比这更可怕。’臣以为,我皇贵有天下,可以随心所欲。君主重修明刑法,使臣民不敢乱来,只要这样就可君临天下。像那古时的帝王贵为天子还要担负劳苦之事,有什么好效法呢?我大秦先皇一统天下,并威服四方夷狄,使边境安宁,建筑宫室是要显示他深得民心,显示他功业的宏大。我皇现在刚刚承继大业你们就要让废弃先皇所做之事,对先皇何以报答对我皇何以言尽忠竭力?”
老赵真可说是慷慨陈辞,二世皇帝听着觉得畅快淋漓。
李斯只拿利剑一样的目光逼向赵高他知道二世皇帝听着这些肯定十分受用。这个阿谀之徒!愤怒使得他一时语塞,李斯无话谁还敢再言语!
二世皇帝和缓地说:“朕贵为天子,如果搞得不成个样子,朕羞耻你们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天子之尊应该也是你们的尊贵呀!反过来,如果你们作为辅佐朕的大臣一点儿身价都没有了,也会影响到朕的身价!难道不是这样吗?”
赵高引用韩非子的话是有深意的。谁不知道韩非子是李斯的同学,李斯因为担心韩非子受宠于当时的秦王后来的始皇帝从而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于是大加挑拨韩非子和秦王的关系,终致使多疑的秦王开始猜忌,并终于让李斯除掉了韩非子。韩非子虽除但韩非子的书仍被秦王大加赏识。内心中赢政不见得未觉悟到李斯的排挤韩非实乃出于私心只是人已死不必再搭上一个李斯,况且这个姓李的对他赢政还算是忠心耿耿且本事也可以。此时此刻赵高借用韩非子的话来反驳李斯哪里仅仅是表面上的道理那么简单它涉及对李斯为人的攻击。包括对国君的忠的问题。对当初的秦王后来的始皇帝都敢欺瞒现在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尽管大道理讲起来冠冕堂皇但如果真的涉及自身可能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就说这些大臣们哪一个不是深宅大院,仆佣成群,民脂民膏地供养着他们的奢侈。李斯就想他的那辆华贵的马车。要不是因为它曾引起始皇帝关注他不是会舒舒服服地坐下去?此时此刻,想到这事,李斯觉得脸颊发烫而且他觉得别人也应该联想到那件事。我李斯不是也排场地滋润着吗?尽管在朝中遇到烦心的事情回到家中有时慨叹要是不做这朝官做一平民牵着黄狗与儿子一同野外闲步不是很快意的事情?其实你李斯要没有了官位你就没有了优裕的生活到那时你怎么可能整出那么闲适的心境?
赵高瞅着李斯就别扭就像李斯瞅着他赵高就别扭一样。而且,已经别扭到眼中钉肉中刺一样。李斯腆着个大肚子仿佛里边全是安邦治国的经验。
瘦高个子的赵高悄无声息地出现和消失但你无时无刻不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阴毒。这是一个阴毒的聪明人。单靠你的正直即使是很值钱的正直在他面前也很苍白。
二世皇帝心情挺好,所以赵高单独见他的时候他一脸晴朗,而且这晴朗普照得赵高暖洋洋的。
“李斯等人分明想架空我皇,辱没皇威,好行他们专权之实,老臣真是气不过呀!”赵高说。
二世皇帝点了点头。他沉思了会儿说:“你说他们还能怎办呢?”
“老臣也在想这个问题。”
“你有什么见解?”
“如果他们没在皇帝这儿讨着便宜,便会有这样的可能:表面上屈从。至于背后能做些什么,那就很难说了。”赵高意味深长。
“难道说他们会打皇位的主意?”二世皇帝皱眉问道。
赵高没有回答这问题。他想了会儿,说:“许多大臣是我大秦经历几代的有功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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