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期债券的利息仅比国债略高,既然有如此低廉的融资来源,当然购买自己的长期债券仍然有套利的空间。
可以不算夸张地说,这两家公司的债券在一定程度上发挥着美国财政部债券的角色,他们实际上成为了“第二美联储”,为美国银行系统提供大量的流动性,尤其在政府不方便的时候。这就是为什么在美联储进行了17此连续升息之后,金融市场上仍然呈现出流动性泛滥,原来被美联储吸回来的流动性又通过GSE 大举吃进银行房地产贷款而流回了金融市场。这种情形恰似电影《地道战》中鬼子从井里不断抽水然后灌入村里的地道,聪明的游击队通过暗道又把灌进地道的水送回了井里,搞得鬼子直纳闷,不知道地道到底有多深。
GSE 的以短期债券购买长期MBS 债券的套利行为,再加上国际银行家们从日元市场上以极低成本融资,再以高倍杠杆购买美国国债的期权的行为,人为地造成了美国长期债券(国债和30年MBS 债券)异常抢手的“繁荣景象”,从而压低了长期债券的殖利率,经过粉饰之后,看上去市场对长期通货膨胀的忧虑显得杞人忧天了。于是,外国投资者犹豫一阵之后,还会回到美国长期债券市场上来,于是,别国的储蓄可以继续资助美国的“经济永动机试验”,于是,欲望的盛宴上人们继续狂欢着。
只是再美妙的幻觉终究是幻觉。当GSE 们继续为狂欢节供应酒精时,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自有资本金已经下降到极度危险的3.5%的水平上。在背负着数万亿美元的沉重债务之下,在剧烈动荡的国际利率市场之中,其资本量是如此之低,已经到了足以让格林斯潘失眠的程度。想起当年“长期资本管理基金”在世界上号称“最懂经济”的大师指导下和拥有最完备最复杂的风险对冲模型,一个俄罗斯债务危机就使这个国际仰慕的完美对冲基金顷刻之间灰飞烟灭。高度依赖金融衍生工具的GSE 对冲策略,究竟能不能抗得住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呢?
GSE 的软肋在于对短期利率突变防范有严重缺陷。美联储圣路易斯银行总裁威廉.波尔对GSE 的抗利率震荡能力忧心忡忡,他在分析了25年来美国国债每日利率波动幅度的情况之后得出的结论是:
“在超过1%的国债价格波动中,大约有3/4的情况其绝对值超过了3.5的标准偏差,这比通常的正态分布模式估算的高出16倍。假设一年有250个交易日,发生这种强度的利率波动的概率是一年两次,而不是人们估计的8年1遇。正态分布模式完全误判了利率剧烈波动的风险。超过4.5或更大的标准偏差的超大强度的波动,不是人们预期的百万分之七,而是在6573个交易日中发生了11次,这种级别的波动将足以震垮一个高度依赖金融杠杆的公司。还有一点,剧烈的波动倾向于集中爆发。这一特点是重要的,它意味着一家公司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剧烈震荡好几次。不完备对冲在利率剧烈波动的情况下,会导致这家公司彻底的失败。”
如果由于金融黑客突然攻击美元,恐怖分子对美国进行核袭击或生化袭击,黄金价格持续暴涨等突发事件,美国国债市场势必剧烈震撼,GSE 要是一旦出了问题,数万亿美元的债券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丧失流动性,美联储甚至来不及出手相救,而这样的规模崩溃即便是美联储也只能是有心而无力救助。最终60%的美国银行可能被拖垮,高度脆弱的370万亿的金融衍生产品市场将会发生雪崩,世界金融市场将会出现恐怖的疯狂逃亡景象。
GSE 所折射出的金融衍生产品市场的巨大风险仅仅是冰山一角。
《穷爸爸富爸爸》的作者清崎在《债务的奢欲》一文中是这样描述当今世界的“债务经济繁荣”的:
“在我看来,问题在于这些被(天价)收购的公司并不是被金钱和资本买下的,它们是被债务买下的。我的常识告诉我,将来一定有人得偿还这些债务。西班牙帝国的最终崩溃是由于对战争与征服的过度贪婪,我担心当今世界会由于对债务的昂贵奢欲而最终重蹈覆辙。所以我的建议是什么呢?对于目前而言,尽兴地在(欲望盛宴的)晚会上狂欢吧,但是,别喝得太多,要站在出口附近。”
在一个五光十色热闹非凡的巨大的赌场之中,人们都在聚精会神地赌着被清崎称之为“滑稽货币”的美元,此时,尚未喝醉的头脑清醒的人已经看到赌场的角落开始冒烟了,他们此时悄悄地尽可能平静地走向赌场狭窄的出口。这时火苗已经依稀可见,人们都还浑然不觉,只是有更多的人闻到了烟味,他们四下张望,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赌场老板生怕大家发现已经出现的火苗,于是大声吆喝并摆出更加惊险刺激的赌局,大多数人又被重新吸引到赌桌旁。火苗终于渐渐成了火焰,更多人的开始骚动,有人开始奔跑,大多数人则不知所措。赌场老板开始喊话,说有一些火苗和烟雾是正常的,能够刺激赌场生意,而且火苗(通胀)是完全可控的,1971年以来就是如此。喊话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于是人们继续赌钱。只不过,越来越多的人挤向出口方向。此时最怕的就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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