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能自持一些;我感到,在心灵激动的时刻,一刹那便能推翻多少天的成果。
“爱德梅,”我苦笑着说,做了个可怕的鬼脸,仍竭力保持苦笑的样子,“您肯让我将这封信交给德?拉马尔什先生的仆人吗?您肯让我同时悄悄告诉他让他的主人在几点钟来赴约会吗?”
“我觉得,”她回答我,那种平静令我气愤,“我可以在信里定好时间,而不需要通知仆人。”
“爱德梅,您应该待我更好一点!”我叫道。
“这我可不放在心上。”她回答。
她将收到的信给我扔到桌上,走了出去,自己亲自将回信交给送信人。我不知道她是否对我说过,看看这封信。我知道,促使我这样做的激动不可抑制。信大致是这样写的:
爱德梅,我终于发现了这个要命的秘密,在您看
来,这个秘密给我们的结合设置了不可克服的障碍。贝
尔纳爱着您;今天上午他的激动暴露了他。但您不爱
他,我确信这点……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您本该直率地
对我说出来。障碍在别的地方。请原谅我!我终于知道
了,您在强盗窝里过了两小时!不幸的姑娘呵,您的不
幸,您的谨慎,您高尚的细致打算,在我眼里越发使您
变得崇高。一开始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您遭到什么不
幸?我会平心静气地对待您的痛苦和我自己的痛苦。我
会帮助您保守您的秘密。我会同您一起为此呻吟,不如
说,我会以能够经受一切考验的爱来证明,消除这可恨
的回忆。但没有什么可绝望的;这句话,说出来为时未
晚,这句话是:我比任何时候更爱您;我比任何时候更
加坚定,要把我的姓氏献给您;请接受吧。
这封信署名为阿代马尔?德?拉马尔什。
我刚看完这封信,爱德梅就进来了,不安地走近壁炉,仿佛她忘了一件宝物。我把刚看过的信递给她,她心不在焉地接过来;她朝壁炉俯下身,急促地、兴冲冲地抓住一张涂过字的纸,火焰刚刚舔着这张纸。这是她对德?拉马尔什先生的信所写的第一封回信,她认为不宜发出。
“爱德梅,”我跪下对她说,“让我看看这封信。不管怎样,我将服从您第一个动作所作出的判决。”
“说真的,”她带着难以形容的表情说,“您会这样做吗?如果我一直爱着德?拉马尔什先生,如果我为您作出极大的牺牲,跟他绝交,您会慷慨为怀,让我收回我的诺言吗?”
我犹豫了一下,浑身都是冷汗。我定睛看她;她深不可测的目光没有泄露她的想法。如果我相信她爱我,要考验我的品德,我或许会表现出英雄气概;但我担心是个陷阱;激情使我身不由己。我感到没有力量真正与她绝交,我讨厌虚假。我气得发抖地站起来。
“您爱他,”我叫道,“承认您爱他吧!”
“如果是这样,”她回答,将信纸塞进兜里,“又有何罪?”
“罪就在于,您告诉我不爱他,至今一直在骗人。”
“至今说得过分了,”她凝视着我说,“关于这,从去年以来,我们没有再谈过。那时,很可能我不怎么爱阿代马尔,如今,很可能我爱他超过爱您。假如我比较你们俩的所作所为,我看到的是,一个粗野,不会自珍自爱,利用我的心或许没同意的诺言;另一个是出色的朋友,忠贞不渝,不顾一切偏见,虽然以为我受到抹不掉的耻辱的玷污,却仍然坚持以他的保护蒙住这个污点。”
“什么!这个混蛋认为我对您施以强暴,却不对我挑起决斗?”
“他不认为是这样,贝尔纳;他知道,您帮我逃出了莫普拉岩;但他认为您帮得太迟了,我成了别的强盗的受害者。”
“他想娶您,爱德梅!要么这确实是个高尚的人,要么他比人们所想像的更加负债累累。”
“闭嘴,”爱德梅恼怒地说,“这样恶意解释宽宏的行为,只能来自麻木的心灵和反常的头脑。别说了,如果您不希望我憎恨您的话。”
“请说出来,您憎恨我,爱德梅,请壮壮胆说出来,我知道本来如此。”
“壮壮胆!您本应知道,我不会给您面子,说是怕您。请回答:您既然不知道我想怎么做,您是否明白应该还给我自由,放弃野蛮的权利?”
“我一点也不明白,只明白我发狂地爱您,那个胆敢同我争夺您的人,我会用指甲抠出他的心。我知道,我要强迫您爱我,假若我不成功,只要我活着,至少我不会容忍您属于别人。在给您的手指戴上结婚戒指之前,别人要从我满是伤口,每个毛孔都流血的身体上踩过去;我临死时会说您是我的情妇,使您身败名裂,以此扰乱那个战胜我的人的快乐;要是我断气时能用匕首捅您一刀,我会这样做的,为的是让您至少在坟墓里做我的妻子。这就是我打算做的事,爱德梅。现在,同我耍鬼把戏吧,引我走向一个个陷阱吧,以您巧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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