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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桥浑身发软,摇摇欲坠,双手手指死死抠着床沿,稳住心神。却仍旧是浑身无法克制的颤抖,修剪圆润的指甲几乎将手心扎破。
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几欲将她整个湮灭,吞噬。
常乐青紫的手,微弱的气息,宛如利刃在她心口一刀一刀的划过,心中有多痛,便有多恨。漆黑的双目一片赤红,仿似有烈火在眼底燃烧,恨意汹涌。
“常乐,常乐……”谢桥无措的拍着常乐的小脸,想要将她给唤醒,她细小的脉搏,极为微弱,几乎摸不到。
常乐如同布偶,毫无一丝反应。
谢桥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跌跌撞撞,取来药箱,手忙脚乱的翻找丹药。越焦灼,便越乱,猛然将药箱倒扣,瓶瓶罐罐撒满一桌。
“郡王妃,您要找什么药,奴婢帮您。”明秀脸色亦是一片煞白,比起谢桥,她要镇定得多。心中却觉得看顾常乐这一方面,并无一丝疏漏,为何还是给得手了?
当真是防不胜防!
谢桥胃里灼烧,蔓延至咽喉,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终于,找到药。
碾碎一半,塞进常乐的口中,明秀拿着小勺舀一勺温热的水洇进她的口中,化去口中的丹药。
谢桥坐在床踏板上,将常乐紧紧抱在怀中,脸蹭着她的小脸,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下。
常乐,你不能有事。
千万不要有事。
母亲不能没有你。
谢桥抱着常乐,缩在床边,窗外血色残阳照耀在她身上,整个人被绝望给笼罩。
一切的无措,来自她的束手无策。
她无法保持冷静、客观的去对待常乐的症状,剂量上猛了怕她受不住,轻了却又起不到效用,变得束手束脚!
常乐的脉搏渐渐强了一些,谢桥压制住欣喜欲狂的心情,“明秀,备车。”抱着常乐疾步往外走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治好她!
——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停在一座老宅前。
明秀下去叩响府门。
门仆见到明秀,立即将门打开,只见一道残影在眼前掠过,谢桥直奔主院。
“师兄,救救常乐……”谢桥不等门口守着的白翎进去通报,便是已经撞开门,跌跌撞撞的站在正中间,满面仓皇的搜寻着玉倾阑的身影。
玉倾阑坐在绒毯上,面前摆放着棋盘,听到动静,侧头看着心急如焚的谢桥,她嘶哑的嗓音入耳,心中一震,连忙站起身走来。
“求你,救救她……”
谢桥浑身发冷,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袖摆,哀求着玉倾阑。
怀中的常乐,稍稍得到缓解的毒症,又发作了起来,她的身子越来越冷,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便会烟消云散。
“师兄……”
玉倾阑看着谢桥青丝蓬乱,衣襟松散,裙裾下的双足,并未着罗袜绣鞋,脚心被尖锐之物划破,鲜血在她脚下印下深浅不一地足印,狼狈至极。
她却浑然不觉,整个人仿佛要崩溃了,半仰着头,泪眼婆娑,蕴含着殷切期盼。
玉倾阑只觉得胸口憋闷,何尝见过谢桥如此失常的模样?
“你冷静,我看看常乐。”玉倾阑手指摸上常乐细小的手腕,一片冰冷,脉搏已经快要摸不着,面色发青透着灰白,眼底一片冷然之色,愈发的阴寒。
此毒太过阴毒霸道,幸而常乐食用极少,否则早已一命呜呼。
对一个孩子,竟下得了如此毒手!
自高阁上将谢桥给他的那枚玉戒拿出来,碾碎了,里面滚落一颗通体碧绿的药丸。
玉倾阑喂入常乐口中,将孩子抱过来,安慰谢桥:“你别担心,师兄用尽一切办法,也会治好常乐。”
谢桥靠在他的肩头上,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崩溃的痛哭。
玉倾阑肩头湿热,灼烫他的皮肤,心痛难当,一只手臂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发泄。
谢桥心里泛着无边的悲凉与绝望,所有情绪齐涌而来,奔涌横流,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往一边倒去。
玉倾阑搂着她的腰,拖扶着她躺在榻上,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怎么可能不想?
谢桥心中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常乐未曾脱险,她如何能够放得下心?
无声的苦笑一下,想起常乐这般小,便要承受诸般苦楚,愤怒至极,悲痛至极。心中阵阵抽痛,向四肢百骸散去,痛入骨髓。
“是我,是我害了她。”谢桥眼角的泪水落入枕畔,根本就不应该要她,即便她做得再好,依旧让人轻而易举的伤害她。
她学这一身医术,救死扶伤,却救不了今生挚爱。
之于秦蓦。
之于常乐。
她方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多么的微渺。
她救人无数,谁来救救她的女儿?
浓烈的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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