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无意触碰到硬梆梆的肚子,紧紧绷着,特别的明显。
眸子一紧,低哑的嗓音带着他自己都未觉察的颤音:“都是这么痛?”
谢桥没有力气说话,别人生产,胎位降下来,只会顶着胯骨、腰椎痛。她的胎位太高,上下两处都痛,难以忍受。
“唔……”
谢桥紧紧咬着唇瓣,痛楚自唇间溢出来。不敢走,也不忍走,痛得她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滚。双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尖利的指甲紧紧掐进他的肉里。
秦蓦的心瞬间紧揪着,无措的抱着她。从她指尖的力度,他便能感受到她究竟有多痛!
看着她被疼痛折磨,恨不能替她生受了。
可事实只能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能做,无能为力。
秦蓦张了张口,带着哽咽,“谢桥……”
“郡王妃,女医来了!”半夏惊喜的进来,身后跟着女医。
“秦蓦,你出去。”谢桥推开秦蓦,看着他双目赤红,岿然不动,倔强的看着他:“你留在这里面,我会紧张的生不出来。出去等我,好不好?”
秦蓦深深看她一眼,紧攥着拳头,“我只接受母子平安的消息。”
“好。”谢桥重重点头。
承诺他!
秦蓦张开双臂,自她身后抱着她,紧紧的。冰凉的唇,印在她光洁的额头:“我从未怪过你。”
只是嫉妒。
谢桥一怔,转瞬明白他说的话,扯了扯嘴角,笑意还未绽放,一波波痛楚令她皱紧了脸。
“郡王妃,您躺着,我给您检查产道。”女医和曾经与谢桥学过,如何检查产道。
消毒后,手探进产道,检查宫颈。
谢桥双手紧紧抓着床柱,难受的拧紧眉头。
女医脸色不太好,随后又检查胎位,语气凝重道:“郡王妃,只开了两指,宫颈并不很软,胎儿还未下降,情况并不太好。”
谢桥心中早有了预料,可真切的听到这个情况,心里发冷。
“胎位正的机率可还有?”谢桥又道:“他还未入盆。”
女医道:“郡王妃,你别我们更懂。”
谢桥浑身发冷,悬浮肚本就不好生,她的条件又不好,胎位不正。
根本就生不出来。
谢桥吸了一下鼻子,喃喃道:“剖吧。”
女医一怔,陡然看向谢桥,只见她纤细的手紧紧抓着床柱,手指泛白。苍白几乎透明的皮肤下,血管清晰,能够清楚的看见脉搏的跳动。
女医的心口也随着她快速跳动的脉搏而跳动,紧张的说道:“我……学的并不精,并没有把握。您该知道,一旦出现意外……”后面的话,女医说不出口。
谢桥苍白一笑,她如何不知道?
可是,还有别的选择么?
谢桥目光望向门口,似乎在搜寻着秦蓦的身影,一道屏风挡住她的视线。
女医看出她的心思,忙道:“唤郡王进来?”
谢桥咬紧唇,摇了摇头。忍痛道:“别告诉他。”
女医看不懂谢桥了。
她说:“你去准备。”
女医心口发紧,手指微微颤动。干咽一口唾沫:“郡王妃……”
“快去!”谢桥痛得说话都说不出来,直想抱着肚子打滚:“生死有命!如此我也生不出来,毫不悬念,一尸两命。你……你操动,我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女医看着谢桥,她泛着水雾的眸子,目光坚毅,不由握紧拳头。
她一定会尽力!
谢桥深吸一口气:“你告诉郡王,让他去找魏青,以防万一。”
女医心里陡然沉重,郡王妃是不想郡王得知她的情况。但是,若有个意外,郡王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对他来说,冲击更大。
“郡王妃,郡王留下比较好。”女医劝道。
谢桥摇了摇头,他得知她如此情况,定会发疯了。
他比她更紧张。
沈香惠生产,在他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
“让他走。”谢桥坚持。
女医点了点头,往外走去,顺便准备工具。
“告诉他,我不会食言。”
女医脚步一顿,快步出去。
谢桥紧紧闭上眼睛,轻柔的抚摸着肚子,手心下的肚子紧绷着。
羊水已经破了,一股股热流往外淌。
宝宝,我们一定要勇敢,不能让你父王失望。
——
屋外。
秦蓦如冰雕,伫立在门口。
一动不动。
屋子里并没有嘶声裂肺的声音传来,可正是如此,他心中更惶恐不安。
静悄悄地,她是何情况,他毫不所知。
秦蓦手捏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叠,极为狰狞。
身后的林大夫,不敢靠近,询问谢桥的情况。只得干站着,等女医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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