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分明气得要炸裂,却不得不维持风度,双手将辅国公搀扶起来:“辅国公府威势煊赫,功勋赫赫,是国之栋梁,父皇见了都要礼遇三分。于私,您是本宫的长辈,本宫这一礼,如何不能生受?”
辅国公闻言,又要跪下去。
太子暗骂一声老狐狸,好的,歹的,皆由他说了!
方才那句话,显然是他若要赔罪,便要跪下显出诚意!
他若不跪,岂不是不够诚心?
而且辅国公又先一步跪下请罪,他若再跪,便又是他的不是,利用身份威压辅国公府!
如今,他不过言语上挤兑,他便又要跪!
这一跪,谁知又会跪出个什么花样来?!
太子脸色很不好,皮笑肉不笑道:“本宫只是来拜访辅国公,替母后向容三小姐聊表歉意。既然辅国公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本宫若再强人所难,太过难看了。”太子目光淡淡扫过辅国公身后的一众人,并不见容姝,却聪明的没有问,他知晓断然不是好话,说不定是个陷阱。
可有些事,不是你能避,便能避得了。
辅国公叹息一声,精睿的眸子里布满沧桑,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姝儿未能恭迎太子,身体不适,昨日落水了,感染风寒。这丫头是个福薄了,不幸之事皆落在她头上,不知她可能够挺过去。”
太子脸上牵强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落水?
为何落水?
无非是清誉受损,投湖自尽!
众人恍然大悟,却又觉得容姝是个贞烈之人。遇到这样的事,谁还有脸活的下去?
好在皇上圣明,还给容三小姐一个公道,否则又害了一条无辜性命!
太子极不情愿的顺着辅国公的话说:“容三小姐福大命大,是有后福之人。”
辅国公笑道:“承太子吉言。”邀请太子入内喝茶。
太子面容扭曲,拂袖道:“本宫还有要紧事,先告辞。”说罢,吩咐内侍将礼品送进辅国公府。
他准备的那一番大礼,终究未能送出去。
反而,受一肚子窝囊气!
让备受争议的容姝,得以洗刷污名!
而他最后面那番话,便是跳进老狐狸的挖好的陷阱里。今后容姝再有事,便定是他为之!
不但不能再动容姝,反而还要护着她的安危。
他想不认账,可今日之言,必定会传到父皇耳中!
太子并没有猜错,辅国公的确是这个意思。
就算皇后被废黜,可皇上并没有言明容姝是被皇后乱点鸳鸯谱,刻意败坏她的声誉。即便有人猜到,却也是极少一部分,仍旧存在很大的争议。
他也猜到太子不会心甘情愿认错,甚至还会借机生事,令辅国公府处境愈发艰难。便先发制人,顺势让众人得知内幕!
果真,效果很喜人。
容二老爷担忧的说道:“父亲,太子心胸狭隘,今日您设这场局,只怕他会怀恨在心。”寻机报复。
辅国公叹息道:“没有今日这一出戏,太子便不怀恨了?”
容二老爷一怔,默然不语。
从一开始,太子便与他们在对立面!
皇后被废,便不可修复,彻底撕破脸。
“皇上是不想我们全身而退啊!”辅国公苦笑一声,他示弱削除爵位,皇上并不同意。也不准许他告老还乡,为的便是那已经不复存在的兵符。
容二老爷是一个明白人,辅国公提点一番,便能悟出其中利害关系。
辅国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一旁的容生说道:“你随我去书房。”
容生踌躇道:“孙儿想去先见一见大姐。”
辅国公瞪他一眼:“不耽误你功夫。”手负在身后,朝书房而去。
容生看向柳氏。
柳氏给他一个眼色:“快去,母亲替你留住你大姐。”
容生腼腆一笑,这才安心去书房。
——
听音阁。
后院小池塘边,栽种着两颗老柳树,柳条抽芯,清新飘逸。
容姝搬着小板凳端坐在柳树下,手里拿着竹竿,脚边放着一个桶,地上摆放着鱼饵。
竹竿被拽动,容姝收竿,一条巴掌大的鱼。
容姝嫌小了,将鱼放回去。
“你如今日子真的有滋有味,这个池塘之前没有养鱼,你放的?”谢桥看着桶里两尾鱼,眼底带着欣慰。她有闲情雅致钓鱼,昨日发生的事情,她算是迈过那道坎。
容姝道:“苏璃买了几百条大小不一的鱼放进去,又放了一千条鱼苗。他说自己养的,自己垂钓,别有一番滋味。鱼肉鲜嫩,也能消磨时光。”
谢桥笑说:“苏璃对你极好。我听闻苏相说你是鱼苏璃有口头婚约,是苏家的人。”顿了顿,嘴角带着一抹笑:“你如何想?”
“顺其自然。”容姝是真的看淡了,原先是动了嫁给苏璃的心思,若是没有发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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