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事都太多了,桩桩件件都记在心里用来追忆,倒不如这些个黄白之物更实在。”不期然,谢桥记起那一回他嫌弃她穷,整日里吃路边摊,带她吃香喝辣去。阔气的点一桌子好吃的,除了与玉倾阑在一起吃过这麽多精致美味的食物,其他都是粗茶淡饭,的确很开怀。
只是,他忘记带钱袋子,有无伺候的人在身旁可以去取。
最后,她便问他要不要玩点儿刺激的?
两个人被酒楼的伙计举着棍棒追了几条街。
的确很刺激,却也够丢脸,人生头一遭吃霸王餐,被抓住定会被打死!
如今想想,她那时候脑抽了,才会跑。
“王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谢桥不再看他,放下马车帘子。他之所以会记住她,大约是那时候年轻,又是天之骄子,不曾吃过苦,跟着她这个穷苦人做了许多未曾尝试过的事情,才如此记忆犹新。
既然是如此,便莫要再有过多的牵扯。
马车缓缓的从南宫萧身旁驶离,看着她偎在秦蓦的怀中,双目赤红。
穆林未曾想到谢桥就是王爷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前几日里的冒犯,令他不敢吱声。
王爷同意来大周选妃,分明是冲着谢桥而来。
可当年穷得响叮当的药女,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辅国公府的贵女,且已经许配给燮郡王,婚期在即。王爷只怕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王爷,小的见识浅薄,听过一句话,人与人之间讲究缘分。您与谢姑娘那是当年之事,如今错过便再也回不到从前。您何必如此执着?”穆林并不见得谢桥有多好,脾气太臭,一言不合就打人。
摸了摸脸颊,如今还肿痛得厉害。
南宫萧闻言,冷笑一声,错过就回不去?狗屁!
缘分向来都是靠自己争取!
赐婚又如何?还能解除婚约!
就算成亲又怎样?还有和离!
“画一副谢姑娘的画像,送进宫去。”南宫萧交代好穆林,纵马离开。
穆林呆若木鸡,王爷打算夺妻?
——
马车内,谢桥歪靠在大迎枕上,玉白的手心摊放着象牙绳链,静静的出神。
那时候她将这个象牙套挂在腰间,何时被他捡去都不知。
只怕他是故意砸坏,讨要去。
秦蓦大掌伸来,勾着绳链,手指稍加用力,绳索断裂。
谢桥垂目盯着自己手中拽着的象牙,又看看秦蓦手上的绳索,缠绕在外面的灰色丝线松散开,露出里面五彩丝线编织的辫子,半新半旧。
这根长命缕是她编织,往年她都会编织两根,一根送给师傅,一根送给玉倾阑。
而那一年,师傅带她去往大庆见一位故友,她将编织好的一根提前给师傅,而玉倾阑的那根,恰好那日救起南宫萧,他与玉倾阑年纪相仿,给他系在手臂上。
却未曾想到,他妥善的收藏至今。
秦蓦端详着她的神色,见她目光微微变幻,了然于胸:“你编的?”虽是问句,口吻却笃定。
谢桥抽回思绪,抬眼看着他,只见他面庞线条柔和,眼底带笑,安静的坐在她的身畔,身上的锋芒尽数收敛,整个人宛如玉石一般温润俊美,墨石一样的眸子里流光溢彩。
“过几日重五,你给我编一个。”
他的语气平静,隐有一丝笑意,可却令谢桥心里头莫明地突突跳动起来,“我每一年都会编两根给师傅、师兄,遇见战王是意外,那年我十一岁,正好重五,我在沂水河救了他,将师兄的那根送给他。”
“倒真是缘分。”秦蓦已经转过脸去,手中捻握着五彩丝,有一下没一下的拂动着,心中思绪万千。
谢桥呵呵笑道:“若说是缘分,与郡王才是。若不是你夜黑风高做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怕我这条小命不保。救命之恩,我身无长物,只得以身相许报恩。”知晓他心眼针孔大,这句话令她心中警醒,免得他作妖,赶紧将毛给捋顺了。
秦蓦微微侧首,目光微凉,语气清清淡淡,辨不清喜怒,“行啊,会埋汰人了。不过……”话音一顿,忽而伸手朝她襟口探去。
谢桥心中一惊,捂着襟口,侧身躲开他的手,嗔道:“你做什么?”
“告诉你什么才是见不得人的事。”秦蓦目光轻飘飘的自她胸前掠过,她今日是穿着烟紫色的抹胸,碧色纱衣,胸前的肌肤如凝霜皓月。“今日这身不适合你。”
谢桥一怔,低头打量身上的穿着,并无不妥。
秦蓦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轻轻嗓子,“你穿抹胸,自曝其短。”
短你妹!
谢桥恼羞成怒,想她前世里在海边度假,穿着比基尼的时候,吸引多少目光。
今生虽然不如前世汹涌,却也不小,好歹是个c。
“这身衣裳是你送来的。”谢桥从他手里拿过长命缕,穿过象牙,放在马车壁柜里。
秦蓦微微一笑:“我不会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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