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捧着一口茶,润了润喉,冷声道:“静观其变。”
有人揭皇榜,便会将‘神农后裔’上奏。
他们何须再出面?
叶舟似懂非懂,不解的看向明秀。
明秀怼他一下,将心头的想法说出来:“小姐,叶舟守在医馆怕是不妥,我们若打算将医馆经营下去,须得晚上也有大夫守着。若晚上有病人发病,也有大夫可以救命。”
叶舟瞪大眼睛,那他该去哪里?
谢桥点了点头:“我吩咐林大夫再请一个大夫与学徒。”漫不经心的抬眼,看向叶舟,缓缓地说道:“至于你,搬到寒潭寺别院去住。”
眉宇间染上愁绪,明秀逐渐稳重,叶舟却是没有心机之人,不能委以重用。
叶舟垂头丧气的离开。
明秀犹豫半晌,觉得任何露出端倪、可疑之处都要防范:“叶舟躲藏进的一座宅子里,里面住着一男一女。女子我听叶舟说叫雪儿……奴婢猜忌会不会是卫如雪?”
“哦?”谢桥眼底闪过深思。
“那儿僻静在小巷深处,若非无意间闯入,根本不知她在那儿。”越说明秀越觉得可能!
谢桥沉吟道:“吩咐蓝玉去探一探。”
“是。”明秀关门出去。
——
季云竹未曾料到属下之人如此无用,皇榜到手竟给人抢夺去,眼底闪过丝丝阴霾。手里拿着银针,细细的用锦帕擦拭,日光下闪耀着冷光:“这点小事办不好,留你何用?”
黑衣人跪在地上,后背渗出冷汗。
“自去领罚!”季云竹目光寡淡,毫无一丝感情。
黑衣人浑身一颤,硬着头皮道:“主子,皇榜一事……”
“呵!不用理会,他们敢抢,定是要向上禀报。”季云竹眼中冷光闪烁,一拂袖,手中银针没入树干:“那时,想必能揪出虎口夺食之人了!”
黑衣人退下去。
季云竹将金针细细擦拭一遍,妥善收藏起来,将一套银针同样擦拭一遍,天光大亮。
待到午时,依旧没有人将皇榜上禀。
苍白泛着淡紫的唇微微上扬,抢皇榜之人,怕是意识到了,所以没有去换赏!
等下去?
季云竹摇头否认,再继续等,恐怕两个孩子命也没了。
不等么?
季云竹不甘心放过与他做对之人。
两相权衡之下,择其一,他还是比较期待谢桥的表现呢!
朝着窗外打了手势,一道人影骤然闪身离开。
——
午时末,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来到辅国公府。
福寿堂里,曹嬷嬷服侍朱氏用药,满脸笑意道:“老夫人,上天开眼,神农后裔找到了!待会老奴便去安远侯府守着,神医溢出来,便给您请回来!”
朱氏脸上总算有几分浅淡的笑意:“劳烦你了。”
曹嬷嬷替朱氏擦拭着嘴角,不禁抱怨起来:“大小姐明明能治您的病,她偏偏不治,冷眼瞅着您受病痛折磨。眼下倒好,神医将您的病治好,也算出一口恶气!”
朱氏嘴角的笑敛去,脸色沉下来,高凸的颧骨显得有几分刻薄:“你等下吩咐老二家的,邓氏那贱人说得对,既然已经分府,不能只分出一家,将大房分出去罢!”
这时,朱氏贴身伺候的红藻惊慌地跑进来,喘匀一口气道:“老夫人,宫里头来人,指名点姓要接大小姐给安远侯府小少爷治病。”
“你说什么?”
此话惊得朱氏手一松,捧在手中漱口的茶杯砸碎在地上。
红藻将锦衣卫千户的话重复一遍。
朱氏面色苍白掩不住眼底的慌意,紧抓着扶椅的手指发白。喃喃低语道:“难道那小贱人当真是神农氏后人?看着不像啊……初来时一副穷酸相。”
神农后裔万金难求,她随意治好一个,银子都是如水般流入手中。突然,朱氏想起谢桥眼都不眨,捐掉三分之一的嫁妆,一时竟有些信了!
若当真穷酸,只怕见钱眼开,何至于如此大手笔?
他们所有人都给她骗了!
“老夫人……”曹嬷嬷亦是心底发慌,千算万算,算不准谢桥一个丫头片子是神医啊!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这可怎么办?”之前不愿给老夫人治病,这会子定是也不会!
朱氏一拍桌子站起来,指使曹嬷嬷道:“你赶紧地快将老太爷请过来。”
“是!”曹嬷嬷连忙去往书房。
——
谢桥东西一应都准备好,只待宫里头来旨意。
锦衣卫千户将旨意带到,亲自护送谢桥去往安远侯府。
安远侯府里得到消息,也都吃一惊。
安远侯老夫人未料到被高嬷嬷上眼药,朱氏厌恶的丫头竟是神农后裔。当即靠在引枕上,她想起秦淮说过谢桥曾见过那对怪胎,为何没有出手相救?反而待皇榜张贴出来,这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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