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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静谧。
徐徐晨风透过打开的窗棂吹拂而来,能听见书案上被风吹着宣纸哗哗的声响。
蔚蓝而明媚的天空,也如此刻容阙的脸,说变就变。
黑云遮日。
天际一声巨响,春雷砸落,霎时大雨倾盆。
屋子里一片暗沉,晦暗的光线里,谢桥看着他,冷漠的神色倏然浮现一丝笑,笑意渐渐蔓延至眼角。天边一道闪电直劈而来,银白略带幽蓝的光亮映照在她的脸上,透着诡谲。
“滚?”谢桥神色莫测,嘴角上扬的笑,颇有几分玩味。
轰隆隆——
又是一记响雷,似铁锤般砸落,容阙的心重重一颤。
“这辅国公府……你能做主?”
容阙看着谢桥脸上浓浓的讽刺,面皮刺的生痛,难堪得无地自容。
谢桥含笑的眸子,骤然一冷:“待拿回我的东西,自然会离开。”
容阙却以为谢桥所指是大夫人欠着的十几万两银子,眉心颤动,饱含怒意地说道:“你半点不如你母亲,见钱眼开,一副穷酸相!”
谢桥眼角余光淡扫他一眼,并不恼。“我穷酸,所以赶紧的还银子!你有这闲工夫来找不痛快,还不如麻利的去凑银子。”似想起什么,谢桥一拂水袖道:“我倒是忘了,你手里头并非没有银子。碧潭寺后山脚下,你有一座别院。虽不值当多少银子,可你毕竟也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是不顾亲情之人,便拿这别院与山头抵了。”
她知道就算逼死他们,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而她也不在意这些银子,一直想要的是碧潭寺那座别院。
曾经,她母亲名下的产业!
“休想!”容阙想也不想回绝。
谢桥搁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到书桌后,俨然不打算与容阙周旋。
她知道。
他一定会双手奉上。
既如此,何须与他浪费口舌?
容阙望着手指笔墨的谢桥,紧紧捏着垂落在身侧的双手。那张脸,明明与李菁菁何其相似?但是性格,却是天壤之别。她那么心软心善的女子,怎得生出这样铁石心肠、油盐不进的人来?
偏就是如此,他拿谢桥半点法子也没有。
转身欲走,谢桥的清冷的嗓音自身后传来:“除了还银子与寒潭寺别院一事,不要再来重华楼。”
容阙脚步一顿,脸色铁青的离开。
白芷怯怯地说道:“小姐,您这样对老爷,只会惹他更不快。您与大夫人不和睦,若是与老爷和好,今后您的婚事也不会任由大夫人拿捏。”
婚事?
谢桥根本没有想过要成亲,至少眼下是如此。她才十六,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
怔怔的望着窗外,除了一棵桃树外,不远处建造一处小小的山石园林。假山流水,草木花卉,倒也精致。却是半点不见当年李氏布置的痕迹,只潺潺溪水飞流而下的假山石下一株芍药开得正艳。
那是她母亲唯一留下在这院子里的痕迹吧?
白芷还欲再劝:“小姐……”
谢桥冷冷一瞥,白芷立时噤声。
这时,管家来通禀道:“小姐,燮郡王府派马车请您去给郡主诊病。”却是忍不住打量起谢桥,她梳着双垂挂的发式,身着浅碧色纱裙,除手腕一串紫檀木手串再无其他的装饰。
并没有出彩之处,却深得辅国公倚重。
大夫人今晨去寻辅国公闹事,指摘谢桥谋害容晋,要求辅国公做主,却被辅国公随意给打发了,并没有来找她问话的打算。
足见辅国公对她的信任。
想到此,扫了一眼满地残羹,态度愈发恭谨,:“小姐,可要用膳?老奴去知会燮郡王府里的人一声。”
谢桥摆了摆手:“不必。”吩咐守在院外的李婆子:“我若晌午之前没有回来,你让半夏煎药给明秀服下。”
“诶。”李婆子应道。
谢桥带着白芷出府。
蓝星掀开帘子,谢桥踏上马车,见到端坐在马车内的人,顿时怔住。
“进来。”秦蓦嗓音暗哑低沉,锐利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疲惫不堪的说道:“我有话与你说。”
谢桥吩咐白芷坐在外头,弯身进去,帘子垂落下来,马车里的气息陡然沉闷。
秦蓦递过来一杯水:“玉儿我已经说了她,你不必担心。”
谢桥接过白玉瓷杯,不小心触碰他的手指,一片冰凉,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指。
秦蓦对她的小动作似毫无所觉,待她端稳了,收回手:“你会接断骨之术?”
谢桥一怔。
秦蓦剑眉一蹙,语气沉肃可怕:“他说你会。”
“嗯。”谢桥明白秦蓦口中的他定是玉倾阑,直接说道:“你要我救谁?”他的样子看得出来一夜未眠,不会无缘无故问她接骨,定是有人出事了。
秦蓦声音冷下来,并没有回答她:“老女人。”
谢桥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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