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商病酒盯着她饱满嫣红的唇,狐狸眼在月色里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接下来?”
萧宝镜仰头看他,一脸真诚:“接下来……姐姐还没有教。”
商病酒:“……”
乌云蔽月。
少年的上半张脸隐在昏色里,尖牙却抵着薄唇,恶狠狠笑了一下。
骤起的山风撩起少女的宫裙和少年的里衣,层层叠叠地纠缠在一起。
萧宝镜打了个喷嚏。
莫名觉得,周围的风似乎阴冷了一些?
她忽然迈着小碎步上前,环抱住少年精瘦的腰身。
娇艳绯红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试图汲取一点温度。
少女闭上晕醉清亮的杏眼,睫毛纤长细密,嗓音柔软而认真:“商病酒,对不起,接下来的事,姐姐还没有教。”
这是少女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
如果声音有味道,她是何种味道?
像是坚硬的红豆煮成了甜蜜的红豆水,像是青枣用白糖蜜渍酿成蜜枣,像是枝头的橘子从酸涩青皮长成清甜橙黄。
刮过荒郊野岭的阴风骤然停歇。
月出东山。
青杏尚小。
……
商病酒抱着萧宝镜回到芭蕉院,忽然回眸望了一眼身后的混沌黑夜。
狐狸眼弯起莫名弧度,他径直踏进了院门。
院门没锁。
赵千娇鬼鬼祟祟地跟进去,嘴里念念有词:“毛笔,可以让我变美的毛笔……”
她正要迈上廊檐下的台阶,院子里葳蕤茂盛的芙蓉花忽然缠住了她的脚踝。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转身去掰扯花枝草叶。
可是那些花枝把她缠得越来越紧,她试图呼喊救命,可是草叶紧紧覆住她的口鼻,她挣扎着被拖进了花丛深处。
赵千娇的眼前如走马灯般掠过许多画面。
前前前世,她是美貌的富商千金,在街边看见公主游巡万民叩拜心生羡慕,于是用下辈子的福气,向卖货郎换取了高贵的出身。
前前世,她是贫寒的书生,出身卑微穷酸潦倒,于是她用下辈子的福气,向卖货郎换取了用之不竭的财富。
前世,她是王府的世子爷,虽然同时拥有了高贵的出身、英俊的容貌和用之不竭的财富,但偏偏是个病秧子,于是她用这辈子的福气,向卖货郎换取了健康的身体。
她与邪神交易,自以为占尽便宜,却不知自己透支了每一世的福气,以致于每一世都短命早夭。
赵千娇猛然睁圆了眼睛。
被拖进花泥濒死之际,她看见芙蓉花丛底下埋着无数具森森白骨。
每一具,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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