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往日礼法之中,可没有这一条。”
颜神佑笑道:“所以石经要先刻出来,”她那经里,可夹了不少私货,最后,她又抛出了一个理由,“存亡国、续绝嗣,可是仁者之举呵!京师之变,旧族十去六、七,不知灭门绝嗣者有多少?要都认了,被骗了,岂不是犯傻?要全然不顾,说外面来的都是假冒的,只怕兔死狐悲呢。”
姜戎默然,他就是兔死狐悲了。这么一想,倒也不失为一种弥补的办法了。他自然能够看得出:“只是这样,固是续绝嗣。可没了封地、没了坞堡,过不了几世,怕他们就要泯然众人了。”没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庄园作为基础,世家的衰落,也是必然。
颜神佑道:“不这样,他们现在就完蛋了。”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了,姜戎却无法反驳。六郎又给了他舅会心一击:“原本吃得比人好、用得比人好、有名师教着、有古籍看着,这样要再比不得寒士,还是趁早死了算了。免得给祖宗丢人。”
姜戎:“……”md!一定是他们爹的基因不好!我妹子是个文明人!
李彦却明白,颜神佑这样做,也是事出有因的。这样通过强力,硬生生地将旧族再拉回来一部分,也是为了制衡。就像颜神佑劝他的时候说的,旧族有不好,但是毕竟有积累,可以说,在修养上,水平比很多草根出身的好太多了——至少,人家吃相比草根好太多了。心里说一句不太合适的话,看颜启那货,要不是有楚氏在,颜家也跟赵家一样,全家死绝了。
想明此节,李彦也不藏私,道是旧族与寒士各有所长,当相辅相成。颜神佑自己却有些啼笑皆非的,她刚穿来的时候,对世家可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的。要不是因为亲妈是旧族出身,舅家又十分和谐,她早不知道胡说八道多少回了。现在却成了要保护旧族的人物。真是,造化弄人!
姜戎也明白这么个道理,一看俩外甥,只好叹一句:“后生可畏。”
叶琛却是思考之后猛然发问:“旧族原就有根基,自然是比得过寒士的了。若是将人都引入了朝廷,权柄反而易被人把持……”
这才是要命的,你要是割据,他还得打上一打,不割据了,直接搞了个中央集权,都搁中枢这里争斗了,最后便宜了谁还真是难说了。
颜神佑笑道:“六郎方才不是说了么?”
叶琛:“……”你们倒是不怕。
颜神佑却又转移了话题:“济阳初时,颇得士望,京师之变,他可收拢了不少人。看他发来的书信,文辞娴雅,却不像是他能写得出来的。先时承爵之议,也是为了……”
响鼓不用重槌,听的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五王颇合旧族之意,不少旧族会去投靠于他,旧族的声望加上虞氏血脉的号称,实是一个劲敌。颜神佑此举,就是拉着没有根基的女儿系,扶植为正统,去对抗济阳王那里的枝系。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与其费力拉拢旧族枝系,倒是真不如扶植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女系。反正,这也是权宜之计。
颜肃之放下心来,暗道,这样倒也不错。同时,他还看到了这里面的好处。如果按照礼法,承爵之人不合意,朝廷也便多了一个选择。更便于制衡。没有哪个皇帝是希望手下的勋贵集团整个儿玩完的,相反,皇帝还是挺希望有些好帮手的,毕竟,皇帝不可能把天下的事情都做完了,那样岂不要累死?
承爵的改革与选拔寒士一样,都扩大了他的选择面。对于守旧者与旧族来说,这是自身的垄断地位受到了威胁,但是对于皇帝来说,却是比较喜闻乐见的了。
想到这里,颜肃之便也不介意跟大家讨论一下关于“关于女儿继承权”的问题。
颜神佑明白,这会儿不可能争到跟儿子一样排序的。便要求,在直系子孙之下,却在其他人之上。继承,便要改姓。这个在女户的规定里,也是原本就有的。当然,如果父亲想让侄子来继承,而不是女儿,那可以提前指定,否则,女儿的继承权在侄子之上。
颜神佑又提出:如果外孙想要有继承权,必须是与外祖父有血缘关系的。现在的家庭形态的问题,庶出子是算到妻的头上的,却又没有血缘关系了。如果女儿没有亲生子,则继承须转回侄子那里。
霍亥原本心里不太痛快的,听到这一条,又觉得这是很对的,问题又回到了保护父系的血缘上了,更像是一个补充条款了——反对的意见就更小了。叶琛却本能地觉得这事儿好像不太对,至于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大上来。
这也是他思维的误区了,万没想到,颜神佑这是……要破宗法。宗法缘于血缘,却又与血缘并不等同。现在的宗法,依附的是父系的血缘,颜神佑的新建议,却是将母系的血缘也列到了同等的位置上。在继承方面,如果是继承父系,则庶子等权益是有保障的,如果据此而继承母系,则是剥夺了非亲生的继承。
她在变相地提高母系的地位。虽然改变只是细微的,在原有的制度的基础上再加把劲儿,可谁说这样一点点的量变,不会最终引起质变呢?
颜神佑明白,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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