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刮起,他们是不肯冒头的。家族历史悠久,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容易影响进取心,一切都是以自保为要。
眼下的情况,在楚家看来,哪怕是支持外甥,也还没到万事俱备的时候。楚丰不怕别的,就担心朝廷内斗。
用楚氏的话说就是:“你忘了赵忠是怎么死的了吗?”
对啊,赵忠是怎么死的?被关门打狗打死的!颜肃之的武力值虽然不低,可比赵忠还要差着一点。赵忠都被弄死了,颜肃之呢?
楚氏道:“你若要入京,袍内着细铠,片刻不得离身。带甲士,凡命你解剑之处,都不可踏入半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与神佑必有一人在昂州,六郎必须在昂州。听明白了么?”
风行草偃,一群儿孙俯首称是。
楚氏喃喃地道:“又来了,他们又来了。也罢,看那个丫头的造化了。能拖,你们就拖一拖吧。”
颜肃之小声答应了。
楚氏又嘱咐颜希真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你也是,多带甲士到临安去。如果有事,不要管李今了,自己逃出来再说!记着,你还有孩子在等你!孩子能没亲爹,却不能没有亲娘。”
这话说得,就十分露骨了。颜希真不得不分辩一句:“郎君也是……为了尽一份心罢了。”
楚氏道:“我只盼他对你,也有这样的心。”
颜希真面红耳赤,发誓必要将李今给掰回来。
楚氏道:“都散了罢,二郎留下。”
诸人告退。
颜神佑与山璞走到一走,遇到阿方送颜静媛过来:“夫人将三娘好好地交还姑爷啦。”姜氏其实更想跟女儿多说说话的,又怕催得太紧,小两口反而不好意思,搞不出孩子来,那样就不好了。只得憋着,然后天天烧香拜神,求让她闺女早点生个孩子出来。
颜神佑跟阿方极熟,对她道:“跟阿娘说一声儿,我们这就回去了,我明天再来看阿娘。”
阿方与姜氏是一般的心思,忙道:“小娘子且去,我说与娘子。”
山璞亦请阿方致意,阿方见他跟颜神佑正手牵着手,心说,你们行的,以为我上了年纪看不见吗?我眼神可好使了!娘子现在给外孙做点针线,都是我给穿的针!娘子连给小孩子的肚兜都开始绣了,你们倒是给她生个外孙啊!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山璞觉得这个中年大妈眼神很可怕,拉着老婆飞快地跑掉了。出了大门,才跟颜神佑说:“刚才阿方的眼神真奇怪。”
颜神佑回忆了一下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耸耸肩,“明天来问。”
山璞翻身上马,向颜神佑递出一只手来:“天黑了,别撞到一起。娘子跟我共乘一骑吧。”
颜神佑伸出手去,顺着他一拉的力道,翻坐在他身后,将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轻笑道:“你以后说话,把前面那一句去了罢。”下巴底下,山璞全身都僵掉了。惹得颜神佑一路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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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颜孝之父女启程。两人作个伴儿,家里人也放心。颜肃之见哥哥侄女带了近千的部曲,也觉得安全。
颜孝之父女晓行夜宿,不几日便到了临安,恰遇到雍州来使,果然是应了这门亲事。
颜孝之叹道:“还是你阿婆看得明白。”
颜希真道:“阿婆就是太明白了。只盼过了这一件事后,这世上少些让她老人家烦心的事儿。”当着颜孝之的面,她就没好意思再深说。毕竟,晚辈说长辈,还是有些不礼貌的。
颜孝之道:“好啦,我去面圣,你去家里等女婿。”
颜希真无奈地道:“阿爹,我也要面圣的。”
颜孝之慢半拍地想起来,他闺女也不是个正常人,颜希真也是虞堃钦封的四征将军之一,来了,自然是要面圣的。只不过平常因为颜神佑过于不正常,倒让他忘了,还以为自己闺女是个正常人了呢。
面圣的时候,父女俩都发现虞堃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也对,要结婚了呢。虞堃的态度是相当好的,更兼颜孝之也来了,就代表着颜家并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有异心。尤其颜孝之的水平比这里这些水货强太多了,颜孝之是在原来的朝廷里担任过尚书令的人,对于各种事务十分熟悉。经他之手,又有蒋廷尉等人配合,虞堃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朝廷运转得流畅得许多。
这种感觉在处理他的婚事上,越发地明显。不但是各种礼仪,还包括用器、典章制度、乃至于皇后属官的设置,不需要争吵,尚书令的脑子里都记得清清楚楚,且都有佐证。
京城为阮梅所占,所有典籍都不在手里了,颜孝之的经验和知识就显得尤为可贵了。颜孝之在他那个神(经病)一样的弟弟面前,是显得木讷而刻板的,可再刻板,他也是混朝廷混得风声水起的人。多少纨绔子弟,出身并不比他差,可能混到尚书令的,还真没几个。这还真不是凭着有个好爹好岳父好舅舅能办到了的。
他也烦临安总拿他家说事儿,于是伸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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